有夫人过得好,自己才能有身份有面子,在龙家才能抬起来头,所以她积极为夫人出谋划策,可是现在杏儿有些担心,堡主最近几天没有来夫人这里过夜了,就算是来了也是坐一会儿就急匆匆的走了,反而是去那边的时候更多了,大院子里是主人的天下、更是奴才们的天下,堡主一点点的变化已经让很多人开始观望了,一些狗眼看人低的丫鬟婆子对自己的态度也不如从前恭敬了,让杏儿有几分气恼。
“我知道,可是还能怎么办呢?”李纤儿眼睛气的泛红,又恨得咬牙切齿,“现在那个女人总是借着孩子接近堡主,我能怎么办?”
那个女人和野种都是命大得很,当初竟然没有弄死她,现在后患无穷啊,那个女人生完孩子之后竟然好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自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堡主已经好几天没有在这里过夜了,虽然也没有在那个女人那里,可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这还不好办?”杏儿伸手对着脖子比量了一下,眼睛中顿时滑过一丝阴狠,她们这些人中有哪个的手是干净的?为了夫人以后的地位,铤而走险也在所不惜。
“这。”李纤儿有些迟疑,“我怀疑上次的事情她已经知道了,我害怕。”
“这个夫人不用担心,杏儿已经为您处理好了,就算她再怀疑恐怕也找不到证据。”杏儿得意的一笑,手对着脖子做了一个动作,当初那个没有用的东西,竟然还妄想拿钱,被她施了一计给弄死了,杏儿安慰道,“您怕什么,从前怎么做现在还怎么做,您还没有信心比得过那个女人吗?”
“当然。”纤儿想了想,点点头,眸中顿时一阵阴狠的光芒滑过,她倒是要看看那个女人拿什么和她斗,沉吟了片刻,李纤儿面色一喜,悄悄对着杏儿的耳朵道,“你去城中的聚宝楼一趟。。。。。。。”
一晃又是半个月过去了,这些日子对于唐曼来说实在是既幸福又痛苦,幸福的是时时刻刻有名目拿银子,自己的小金库已经慢慢的鼓起来了,痛苦和银子比起来大可以忽略不计啦,摸摸怀中的荷包,唐曼瞬间觉得阴沉了一个月的阳光也终于明媚起来了,花儿越开越红,就连怀中的小家伙也越来越英俊了。
唐曼低头看了看怀中的小金钱,小小的眉毛如泼墨一般已经显出几分英气了,漆黑的眼珠滴溜溜的乱转,嫣红的小嘴儿再看见她的时候总是露出无齿的笑容,尽显婴儿的无邪和天真,带着淡淡的奶香,十分的爱干净,除了方便的时候,其他时候连哭都不会哭一声,例如现在,小家伙在她的胸前拱来拱去,急得额前渗出密密的汗珠儿,不时的对着自己啊啊几声。
唐曼接到自家小领导的最高指示,带着一个月以来不知道的多少声叹息,认命的掀开衣衫,把自家自产自销的粮仓送到小金钱嘴边,当起了--奶妈。
“夫人?小少爷睡了没有呢?”小春小心的掀开门帘,蹑手蹑脚的走了进来,压低了声音,生怕自己的大嗓门吓到小少爷,听从前向府的老嬷嬷们讲,新出生的婴儿最害怕受惊吓了呢!
“正在吃奶呢,估计一会儿就睡了。”唐曼喜孜孜的调整好小家伙的姿势,真是越看越可爱,一边回头答道,手指忍不住点点小家伙白白嫩嫩的脸颊,“小金钱多吃点啊,快亏长大,长大以后帮娘亲多多的赚银子,哈哈!”
“夫人--”小春看到唐曼眉飞色舞,嘴角忍不住一抽,就算这一个月以来已经有点熟悉了自家夫人时不时的疯言疯语,也忍不住反驳,“小少爷才刚刚满月而已,您想到哪里去啦?”
一切要从娃娃抓起,唐曼眼睛一瞪正要反驳,就见冬情匆匆走了进来,福了一福,“夫人,纤儿夫人来了。”
“妹妹给姐姐请安了。”冬情话音刚落,一声柔柔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李纤儿摇曳着步子款款走了进来,一袭水蓝色的透纱装显得沉静柔美,眼角眉间浅浅含笑,“妹妹身子不适,才来给姐姐请安还望姐姐见谅啊。”
李纤儿柔柔的说道,低下头长长地睫毛遮住了眸中的情绪。
“哪里,妹妹快坐。”唐曼一阵嫌恶,实在是懒得理她,可是人家上门又不好直接给人家打出去不是?所幸也就皮笑肉不笑的道。
“哟,好可爱的哥儿。”李纤儿一声惊呼,凑到唐曼跟前,嘴角含笑,“一月不见,哥儿已经出落的这么可爱了,比上次妹妹见到的样子可出息多了呢!”
“小孩子嘛,一天一个样子呢!”李纤儿上前的时候唐曼瞬间警戒的抱紧怀中的小金钱,看她没有什么动作才稍稍放松,当娘亲的都喜欢别人称赞自己的娃,唐曼自然也不例外,晶亮的凤眼中闪过一抹骄傲的光芒,笑着答道,心中却暗暗对李纤儿防备起来。
“姐姐,还别说,妹妹真是越看越喜欢这娃,这娃是和妹妹有缘呢!”李纤儿掩口轻笑,看着小金钱,从袖中拿出一条金链子,坠子上刻着一头憨厚可爱的小金猪,轻轻放在小金钱身上,手指不经意间在坠子上一动,眼角的笑意越发灿烂,“今儿是哥儿满月的日子,妹妹没什么拿的出手的东西,还望姐姐不要嫌弃。”
“这个。”唐曼有一瞬间的迟疑,笑容有些勉强,推辞道,“小孩子哪里配得上这么贵重的东西?怎么能让妹妹如此破费呢?这样实在不好。”
说完就要把小金猪链子塞到李纤儿的手中,把到手的金子往外推让唐曼实在是心疼肉也疼,可是天知道这个女人会使什么幺蛾子,若是小金钱有一丝一毫的闪失,岂不是得不偿失?想到这里,唐曼的拒绝越发的坚决,另外一方面她也实在不想与这个女人有什么牵扯。
“怎么会不好?姐姐难道是嫌弃妹妹的礼物轻薄?”李纤儿言辞越发恳切,委屈的瞥了一眼唐曼,“再说了,我怎么说也是哥儿的庶母,还请姐姐千万不要推辞才是,要是再推辞就是看不起妹妹了。”
李纤儿低下头,长长的睫毛遮住眸中的情绪,心中暗暗窃喜,这个女人如今倒是越发的小家子气了,不过倒是成全了她,就不怕这个女人不上当。
“好吧。”唐曼总感觉有些不对劲,可是还没有什么理由拒绝,心想着一会儿等李纤儿走了立马就拿下来,“谢谢妹妹了。”
“姐姐客气了。”李纤儿温婉的一笑,眸中快速滑过一抹光芒,“听闻姐姐的身子不是太好,带孩子可是个辛苦活,若是姐姐的身子吃不消,妹妹可帮忙照看哥儿的,妹妹也想提前学习一下带孩子,毕竟。”
李纤儿白皙的面容之上浮上一抹红晕,低下头,“卿说妹妹很快也会有孩子的。”
这是赤果果的炫耀啊!
唐曼脑中瞬间闪过几个大字,瞬间瞥了一眼李纤儿,心里没什么反应,和她说这些做什么,有没有孩子和她有没有关系,反正她儿子可是龙家的长子嫡孙,她生了也是个庶子,再不客气点说就是个打酱油的,生多少都比不上她的小金钱,不过这女人还真敢想,不知道是不是脑残,好好的鸡谁会交到黄鼠狼手中?不对,是孩子。
“妹妹真会说笑。”唐曼瞥了一眼李纤儿,顺便抱紧怀中的小金钱,瞬间不乐意了,“就算我的身子不好还有丫鬟嬷嬷们呢,还是不劳妹妹费心。”
看了李纤儿一眼,明白不?有奴才们看着呢,用不着你。
“那是妹妹鲁莽了。”李纤儿浅浅一笑,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唐曼怀中的小金钱,眼中闪过一抹光芒,“那妹妹就不打扰了,改天再来探望姐姐。”
“慢走不送。”唐曼连客气都懒得客气一下,直接送客。
李纤儿好像是丝毫没有注意到唐曼态度的不对劲,含笑带着一众丫鬟婆子离开了,唐曼也没有在意的直接将宝宝脖子上的链子拿下来丢在一旁,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的女人。
“咦?”夫人您看,少爷怎么忽然高烧起来了?”晚上正在给小金钱换尿布的小春蓦地一声惊呼,口气突然间变得惊慌失措起来。
小春惊惶无措的摸了摸已经烧得满脸通红的小金钱,失声大叫,“夫人,您快来,快来看少爷是怎么了?”
唐曼慌忙扔掉手中的东西跑了过来,伸手在小金钱额头上一摸,顿时吓得浑身冷汗,高烧啊,再看小金钱双眼紧闭,平日可爱的脸蛋已经通红,脑中急速的思索着如何退烧,一边转头对小春还有闻讯而来的夏至冬情喊道,“小春快去请大夫来,夏至你去请堡主过来就说小少爷发烧了,冬情你去酒窖里拿来一坛烈酒,快去。”
“是。”几人慌不择路的跑着离去了。
“宝宝,快睁开眼睛看看娘亲。”唐曼声音颤抖,心疼的把小金钱抱入怀中,这一个月以来她早已将小金钱当成自家的娃疼。潜意识中早已经把自己当做一个母亲,可是白天还好好的儿子,忽然间高烧不退,这才满一个月的孩子,怎么能经得起这等折腾?再说,若是诊治的不及时,孩子很有可能烧出病来。
可惜,小金钱已经发烧的没有意识了,根本就听不见唐曼的呼唤,唐曼一边着急的等着大夫过来,一边快速地跑出去打回来一盆冰水,拧了个冰帕子小心翼翼的给小金钱擦拭着,希望能降低一点点温度。
“怎么回事?”龙御东听到夏至传来的消息,直接用轻功飞过来了,急匆匆地问道,看着自己儿子烧的通红的小脸,瞬间心疼的抱了起来。
“我也不知道,白天还好好的呢!晚上忽然间就发烧了。”唐曼焦急的道,“大夫什么时候过来?”
“还得等一会吧!”龙御东瞥见唐曼一副六神无主的样子,忍不住安慰道,“我已经发了信号弹给岚,有他在一定不会有事情的。”
可是。
龙御东心中没有一刻如此希望弟弟的出现,可是岚一向是神出鬼没的,已经有好些天没有在府中了,还在不在京城还是两回事。
“夫人,大夫请来了。”小春刚跑进院子就是一阵大喊,带着一个蓝衫的中年男子急匆匆的小跑进来。
蓝衫的中年男子进门来不及向两人点头,就被唐曼匆匆的拉了过来,“大夫,快过来看看我的儿子,他忽然之间就发起了高烧。”
“嗯。”蓝衫男子点了点头,仔细地为小金钱检查起来,随着时间的推移,大夫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凝重,最后竟然有些惊恐,想了想又重新检查了一遍。
唐曼的心也随着七上八下的,紧张的几乎说不出话来,晶亮的凤眼不舍得看着小金钱,一边观察着大夫的脸色,龙御东忍不住上前轻轻握住唐曼的手,用眼神示意,“别急,孩子会没有事的。”
“堡主、夫人。”大夫对着龙御东拱了拱手,一脸沉重,“若老夫没有看错的话,小公子不是平常的感染风寒,应该是、天、花。”
一字一句缓慢却如千斤的字句敲进了屋中众人的心中,不可置信的看着已经发烧失去意识的小金钱。
竟然是天花!
小春惊恐的瞪大眼睛,泪花在眼圈滚动着,强忍着不掉落下来,从小在贫苦人家长大的孩子有谁没有听过天花,那可是要人命的病啊,弄不好还会传染别人的,就算是富贵人家的孩子得上了也是避免不了夭折的,小春几乎不敢看向自己夫人的方向,夫人怎么会这么命苦啊!好不容易有了个指望,现在。
夫人、她怎么受得了这个打击啊!
“你再说一遍。”龙御东高大的身子震了震,冲上去狠狠地揪住了大夫的衣领,恨不得杀了他,飞扬剑眉之下的黑眸中闪着要吃人一般的光芒,吓得大夫瑟瑟发抖,“你这个庸医,竟敢胡言乱语,妖言惑众,给我滚。”
声音嘶哑仿佛是要发狂的野兽,龙御东抑制着几乎颤抖的身子,转过身,面颊红彤彤的失去意识的小人儿映入眼帘,龙御东心中抽痛,这是他的儿子啊!虽然不在他的预期之中,可是这些日子真真切切的照顾着,这个小人儿已经成为他心中最最柔软的一部分,说是心头肉也不为过,难道就这么去了吗?
不。
龙御东几乎不敢去看唐曼,粗糙的手指不停的摩挲着小金钱的脸蛋,心中不停的呼喊着,我的孩儿,你是在怪爹爹对你的忽视吗?所以要这么早的离开爹爹,不要,不要。
“堡主、夫人,听老夫一言吧!”大夫虽然吓得瑟瑟发抖,看着嫉妒可爱的小娃,也是非常不忍心的,但是出于医者的考量,还是劝道,“您还是尽快将小少爷隔离吧,不然若是传染扩散了,死的会使更多的人哪!”
这可是比瘟疫更可怕的病症啊,大夫说完就急匆匆的告辞头也不回的走了,脚步之快生怕走慢了似的。
唐曼呆呆的扑到床上,眼神呆滞,泪水不受控制的簌簌滑落,她的孩儿啊!
“来人。”龙御东霍的起身,眼神沉痛,声音嘶哑,高大的身形看起来有着说不出的落寞,“传令下去,谁也不准靠近聚锦居,聚锦居的任何人没有吩咐不准出入,还有,二堡主回来后马上请他过来。”
“是。”小春等人无奈的退了下去,现在只能希望菩萨保佑,保佑小少爷能逃过一劫了,可是。
哎!
龙御东双拳紧紧攥起,青筋外漏,该死的岚,死去哪里了,龙御东心中徒然的浮出一股无力感,一拳狠狠的打在桌上,嘭的一声桐木精致的桌子已经化为一堆木屑,细碎的木屑已经扎进血肉之躯,他从来没有一刻这么恨自己,当初为什么没有像岚一样和师傅学习艺术,现在竟然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亲生儿子这样一点点受尽折磨的死去。
“曼曼。”龙御东颓然的走到唐曼身边,伸手扶住唐曼的肩膀,看着唐曼神情呆滞,眼中划过一抹怜惜,“你不要这个样子,要是你垮了谁来照顾孩子?”
唐曼无动于衷,依旧呆呆的坐在床边,仿佛什么都没有听到一般,心中已经慌乱无措了,怎么办?怎么办?
“曼曼。”龙御东实在是不忍再看到唐曼这样子,她这些日子改变了很多,比起从前的嚣张跋扈、阴狠毒辣,现在的她更让他心生怜惜,若不是她的改变,可能自己一辈子都不会注意到这个儿子,龙御东眉宇间一阵黯然。
“哇。”小金钱哇的一声大哭起来,眼睛紧闭,浑身发烫,小小的身子不停的抽搐,细密的泪珠不停地从眼角滑落,额头上赫然已经出现了不少的暗红色丘疹了,在微弱的珠光的照耀下,红色的丘疹中竟似有在滑动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