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六章
冯夫人显然是没有听懂,刚要说话就被冯素儿打断道,“娘,素儿在哪里都住得惯的,您放心吧,这五年素儿一直在想着您。”
冯素儿恨得咬牙,低垂的眸中快速的闪过一抹阴霾,眼睛微眯。
这个老不死的若不是看在她还有用处的份上,她早就了结了她,冯素儿眉心紧紧皱起,眼睛微眯,蓦地闪过一抹精光。
这对母女是要说点私房话,老太太也没有多留,客气了几句转身就走出了冯素儿的房间,不由得有些头疼。
海宁也是个固执的,哎,老太太叹了一声气,在赵嬷嬷的搀扶之下离开了。
冯素儿紧紧盯着老太太渐渐远去的背影,眼睛蓦地一亮,嘴角得意的勾起。
“素儿。”冯夫人抱住冯素儿,口中连声呼喊,“我可怜的女儿,你在想什么?”
冯夫人终于发现到女儿似乎有些不对劲儿,关切的问道
“娘,我没想什么啊。”冯素儿蓦地回过神,恢复了温婉的面容,柔声道,“我这不是好好地回来了吗?以后再也不走了,您莫要伤了身子,素儿会心疼的。”
冯素儿掩饰住眼中的厌烦之色,五年了,依旧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一点用处都没有。
“母亲。”冯镶儿闻讯也过来了,毕竟是冯夫人是她的嫡母,她不来为免落入了他人的口实,冯镶儿老老实实的请安。
红梅跟在冯镶儿身后,一进门就注意到了冯素儿身后的女子,熟悉之感顿生,身子一震,再仔细看着那人的脸,艳丽无双,红梅伤感的低下头,不是夫人。
“镶儿你也过来了。”冯夫人和蔼的拉过冯镶儿坐在身边,说着你们姐妹一定要互相照拂之类的话。
冯夫人有自己的小心思,冯镶儿是庶女,又是打小跟在老太太身边长大的,和她本不亲近,可是如今冯镶儿已经成了二房的少奶奶,素儿的正室太太身份还没有着落,冯夫人不免又是一阵担心。
冯镶儿乖巧的含笑点头,暗中撇嘴。
冷哼。
互相照拂?
还不如说照拂冯素儿更贴切吧。
冯夫人絮絮叨叨一下午之后终于走了,冯镶儿松了一口气,看了冯素儿一眼,心存故意的问道,“姐姐,你刚刚可有和老太太提起回去的事?”
冯素儿心中又喜又怒。
喜的是姐夫对姐姐也不假以辞色了,怒的是,姐夫将那个乡下来的贱女人当成了宝。
冯素儿一眼就看穿了冯镶儿的心思,反将一军,满脸愁色,“是啊,如今除了那位,他谁也不放在心上了,牌匾也换成了情曼居,哎。”
冯素儿咬唇。
冯镶儿心中顿时一痛。
“如今,若是我们姐妹再不团结起来,只怕后院就要变成那个女人的天下了。”冯素儿说得情真意切,瞥了一眼站在冯镶儿身后面无表情的红梅,装作不经意的提起,“妹妹,我已经查问到了,夫人的死是那个女人下的手。”
啪的一声。
站在冯素儿身后的周氏手一抖,茶杯在地上摔得稀碎。
“千忆,小心点。”冯素儿转过头看向周氏。
“奴婢知错。”周氏连忙低头。
红梅也是震惊的看向冯素儿,顾不得身份急声问道,“您如何得知?”
“哎,用脑子想啊,后院出了夫人、白蝶、镶儿就是那个女人,镶儿根本就不可能害夫人,我和白的是旧识,也曾经问过,不是白蝶下的手,那么只有那个女人了。”冯素儿皱着眉,“她现在是我们所有人的敌人,不用我多说了,你们自己考虑吧。”
红梅陷入了沉默,袖中的拳头紧紧攥起。
自从夫人离世的那一天起,她无时无刻的想为夫人报仇。
可是报仇。
谈何容易啊?
“现在姐夫和奶奶将那个贱女人护的死死地。”冯镶儿蓦地将手中的帕子攥紧,“娘又出事不久,只怕所有人的眼睛都在盯着我们这边呢,我们怎么动手啊?”
冯镶儿烦躁的说道。
“只怕有心人。”冯素儿微微一笑,眼中快速闪过一抹精光。
***
深夜。
冯素儿发暗号后,坐在房中等待,不一会儿,一个黑衣蒙面人轻盈的跳着窗子进来了,跪在冯素儿面前,“主子。”
“嗯。”冯素儿轻轻点了点头,然后用极小的声音在黑衣人耳边说了一会儿。
“控制?”黑衣人蓦地睁大眼睛,看向冯素儿。
“闭嘴,不要命了吗?被人听见小心我割了你的舌头。”冯素儿凶狠相毕露。
黑衣人一窒,低头想了一下,为难的说道,“主子,这个恐怕比较难找。”
“难找也得找来。”冯素儿眼中闪过一抹阴狠的光芒,“必须要尽快,那个老不死的快回来了,等她回来我们就难以动手了。”
“属下遵命。”黑衣人快速领命而去。
冯素儿走到空无一人的窗边,抬头看向天上的星空,不知道哪一颗是她那金凤的妹妹,冯素儿嘴角挑起,勾出一抹阴狠的笑容。
就算是再亮的醒醒,她冯素儿也一定令其陨落。
与此同时,红梅、冯镶儿、宗海蓝同在一室,一起商量白天的事情。
“既然已经知道是情曼居的那个小践人,还在等什么?”宗海蓝狠狠地将杯子砸碎在地上,“我这就找人做了她。”
宗海蓝恶狠狠的咬牙切齿,“我要让她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不可。”冯镶儿急声道,“爷,此事万万不可。”
“你又要说什么?”宗海蓝猩红着眼睛,阴冷的看着冯镶儿。
“爷,您莫要冲动,那个贱女人被保护的死死的,咱们如何能不惊动任何人、神不知鬼不觉的动手?这是不可能的。”冯镶儿苦苦劝道,“老太太的心现在就偏的厉害,若是发现是您做的,不得将您逐出家门?您真的要便宜了大房、辜负娘的一片苦心吗?”
“少奶奶说的极是。”红梅点头,沉吟片刻,“我看这事应该海清少爷商量一下。”
“找他?”宗海蓝嘲讽道,“问他还不如问我,他已经被那个小践人迷得丢了魂儿,还能帮咱们去害她,不可能。”
“爷,你们毕竟是亲兄弟。”冯镶儿装好人,“况且年已过,马上快要到二月份了,秋后就是大考,若是四弟考上了,才是咱们这一房的荣耀,才是真真的体面,这时候不宜去惊动四弟。”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想怎么办?”宗海蓝脾气暴躁的抹了抹脸,咬牙切齿,“我堂堂七尺男儿,不能让娘亲就这么白死了。”
“少奶奶心中客有了想法?”红梅擅长察言观色,见冯镶儿心中似乎已经有了主张,便开口问道。
“我有个想法,不知道当说不当说。”冯镶儿垂下头,咬了咬嘴唇。
“你说。”宗海蓝没个好脸色。
“我觉得咱们如今应该和姐姐联合起来。”冯镶儿轻声说道。
“你姐姐与那白姨娘关系匪浅。”红梅的眉头紧紧皱起,一脸不赞同。
想当初那白蝶给夫人和少爷下了多少次绊子,只怕数也数不清楚,如今和冯素儿合作,就等于与白蝶合谋,这怎么使得?红梅心中疑窦丛生,怀疑的看向冯镶儿,这二少奶奶能不能信得过?
红梅心中在怀疑。
“红梅姑姑。”冯镶儿心灵剔透,哪里会不明白红梅眼神的含义,不由得嘤嘤哭了起来,“镶儿只是个女人,有道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既然嫁给了爷,就是爷的人,自然是一心为了爷着想,镶儿提出这个想法也是因为,今日姐姐有句话说的没错,那个贱女人既然是咱们共同的敌人,咱们何不抱成拳一起对付那个贱女人,若真的有朝一日,姐姐与爷有什么冲突,镶儿自然是向着爷的。”
冯镶儿连哭带泣的说完了话。
宗海蓝不耐烦的挥手,“没什么事你总哭什么?丧气。”
“少奶奶说得有理。”红梅似乎暂时相信了冯镶儿,“少奶奶您想怎么办?”
“红梅姑姑。’冯镶儿泪眼未干,看向红梅,低声说道,“我们去找潋滟表妹如何?府中现在老太太和姐夫看的都很严实,可若是到了宫中,老太太的手可就鞭长莫及了,表妹上次不是说过吗?在宫中死个人简直太容易了,况且。”
冯镶儿顿了一顿,看着红梅在沉思,继续说道,“况且我姐姐回来了,正是一个契机。”
“契机?”红梅疑惑的看向冯镶儿。
宗海蓝更是一头雾水。
“姐姐死而复生,如果表妹说给宫里的贵人听,贵人会不会有兴趣想要见姐姐一面?到时候顺便传召那个贱女人,我就不信,贵人的旨意,她有胆子反抗吗?”冯镶儿低声说道,“到时候.......”
冯镶儿伸手在脖子上比出一个杀的动作。
红梅恍然大悟,连声说道,“此计甚妙。”
***
汪伯是个办事利落的。
唐曼回来国公府没有几日,汪伯就送来了两位宫中的老嬷嬷到国公府上,汪伯把人领到唐曼面前时,唐曼仍然不敢相信的样子。
两个中年妇人,一高一矮,一胖一瘦,高个子的眼睛很大,矮个子的嘴唇很厚,应该是个厚道人,虽然看起来面容和善,但是两人一站一坐似乎都极其有教养。
“主子,给您介绍下,这位是英嬷嬷。”汪伯指着一个高个儿的介绍道,又指着矮个子的说道,“这位是郑嬷嬷,这两位啊可都是宫中的老人了,还伺候过太妃呢!幸好我一直托人打听,有着两位在您跟前伺候,我就放一百二十个心了。”
汪正德一脸喜色。
“多谢汪伯了。”唐曼十分感激,她身边现在没有得力的,若是有了这两位嬷嬷,可就不一样了。
至少。
在宫中呆过的女人,若是没有些手腕儿,只怕早就死的骨头渣子都没有了,能活下来的都是宫斗中战斗机、战斗机中的vip啊。
汪正德嘿嘿一笑,“主子,那我可就把夜青姑娘领回去了。”
“好的。”汪正德匆匆忙忙的告辞了。
英嬷嬷和郑嬷嬷极其有教养的等着唐曼和汪正德把话说完,才对唐曼行礼,“夫人好。”
“两位快快请起。”唐曼赶紧起身,扶起两位嬷嬷,笑着道,“两位嬷嬷不必多礼,这里不是宫中,咱们也不讲究那么多,遇到两位嬷嬷是曼曼的福气,今后曼曼若是有什么做得不对的,还请两位嬷嬷提点。”
唐曼一开始就把身段放的很低,一方面她本身就没有那么多个规矩,就连夜青在自己跟前也是没规没距的样子,另一方面,唐曼也是真心实意的想把英嬷嬷和郑嬷嬷笼络在身边,有这两人保护着,她也算是放了了一些。
毕竟国公府中她也深刻的体会到了,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英嬷嬷和郑嬷嬷相互对视一眼,看到对方眼中的诧异。
宫中的女人不止了解后宫那点事儿,前朝的事也是会通过各种渠道得知的,据她们所知,镇国公的嫡子宗海宁可是皇上面前的红人,难得这位夫人没有架子,令英嬷嬷和郑嬷嬷感到十分窝心。
英嬷嬷连忙开口,“奴婢和郑嬷嬷两人以后自当照顾好夫人为己任,夫人有什么事直接吩咐奴婢就是了。”
郑嬷嬷笑着接口道,“奴婢两人在宫中几十年了,别的本事不会照顾人的本事还是有的,夫人您看这样子是有了四个月的身孕吧,孕妇的禁忌多着呢!”
“郑嬷嬷您的眼睛果然厉害。”唐曼竖起大拇指,钦佩的说道。
三人之间聊聊孕妇的禁忌,很快的熟络起来了,英嬷嬷心思缜密,沉稳极了;赵嬷嬷为人直爽,粗中见细令唐曼再一次感叹,果然是宫斗中的战斗机。
最近几日,朝堂上的事越来越忙,回来的时间也越来越晚。
但是宗海宁总是担心唐曼的身体,最后干脆将公务都搬到两人的卧房批阅,宗海宁让人放置一张桌子在唐曼的床榻旁边,只要宗海宁在府中,必定是寸步不离唐曼身边的。
唐曼虽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宗海宁偶尔给她讲一讲朝堂上的事,她心中也是有了底的,随着皇上年纪越大,下面的皇子和大臣们都有些坐不住了,朝堂之上可以称是风起云涌。
很多人都在犹豫站队的事。
值得一提的是二皇子如今越发尊崇儒学了,身边的幕僚个个出口成章,越发得了皇上的喜爱,而九皇子似乎没有什么动静,照常上朝回府。
九皇子似乎有一段时间没有来过了,唐曼微微的舒了一口气,不管是什么原因,她都庆幸他不再来了,不然若是真的被人抓住把柄,都足够自己死好几回的了。
“曼曼,今天的安胎药喝了吗?”宗海宁处理完公事,凑到唐曼身边,不放心的又问了一遍。
“喝了喝了。”唐曼无奈。
一句话说一遍那是关心,两遍可以说是关心则乱,可是同一句话在一天问过五遍以上,就惹人烦了。
“要不?”宗海宁欲言又止。
宗海宁一开口唐曼就知道他要说什么,连忙打断,“这个话题早就已经终止了,答案已经确定,孩子不能打掉。”
“可是.......凝胎草。”宗海宁面有忧色。
王嬷嬷留下的凝胎草日渐减少,他心中也越发不安了。
“王嬷嬷很快就回来。”唐曼十分肯定的说道,然后有些皱眉,开口,“倒是你那位冒牌娇妻,没了动静。”
自从自己回来,那个冯素儿一次都没有上门,就连冯镶儿也销声匿迹的一次都没有出现过。
“曼曼又在胡说。”宗海宁将唐曼抱在怀中,“我的娇妻只有你自己,嗯?”
“好啦好啦。”唐曼咕哝,“这根本就不是事情的重点好不好?”
“她近几日虽然安分,但是你要叮嘱英嬷嬷和郑嬷嬷还得谨慎知道吗?”宗海宁还是十分不放心。
“知道了。”唐曼眼中闪过一丝戏谑,凑到宗海宁的耳边,“宗嬷嬷。”
宗海宁倒吸了一口凉气,看向唐曼狡黠的眸子,重重的吻上了她的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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