拎着酒瓶自己给自己斟酒的时候,却忽然,手一滑,眼角的余光,他看到了一张熟悉而又陌生的脸。
如果不是苏沐浅此刻正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权奕琛几乎都要以为眼前的姑娘正是苏沐浅了。
如出一辙的白皙小巧的脸蛋,扑闪的大眼睛,高挺的鼻子嫣红的唇,黑长直的头发,就连身高身材看着都差不多。
看起来至少与苏沐浅有着五分的相似,只是看起来更年轻一些而已。
就好像是,五年前的她,五年前才十七岁,黏在他的身后追着他叫南城哥哥的她。
也不知道是今晚的月色太沉闷,还是权奕琛的心情太压抑,鬼使神差的,权奕琛喊住了那个姑娘。
“你,过来一下。”
姑娘仓惶的抬起眼眸,颤抖的手指指了自己一下,湿漉漉的大眼睛里充满了惶恐:“老板,您是在叫我吗?”
权奕琛也不再多话,长臂一捞便将姑娘拽着在自己身侧的空位上坐下,他看着她,凉薄的手指挑起了她的下颚:“你叫什么名字?”
“林初。”
就连名字也都差不多了,权奕琛的心狠狠颤了一下,接着开口:“多大了?”
“十九。”
“为什么要来做这个?”
“我家里有个重病的哥哥,我如果不来做这个的话,就没钱给哥哥治病了,也没钱继续上学了。”
“唔,你哥哥病得很严重吗?”
“恩,先天性的心脏病,据说手术费得好几十万,我家现在还付不起手术费,但我可以慢慢攒。”
“如果你哥哥一直好不起来,一直都身体很差,你会嫌弃他吗?你会为了自己的生活抛弃他吗?”
“怎么会,他是我哥哥!是我一辈子的亲人啊!”
“是啊!是亲人!”权奕琛的眼眶里微微有些湿润,只不过室内灯光太昏暗,谁也看不清他眼角的泪。
或许,正因为当年南城和南初不是亲生的,所以他们做不成爱人,也做不成兄妹。
生病的他,永远都不会是她坚强的动力,而是她的累赘。
当苏家的人前来的时候,她第一反应就是逃开,连最后一句告别的话都没有留。
他们根本就没有真正的心意相通过,所有的一切,都是他自欺欺人的自以为罢了。
不管有没有那一场火,他和她之间,也不会有什么未来。
她是不是杀母仇人,他原不原谅她,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像是忽然的豁然开朗似的,权奕琛长舒了一口气,一张一百万的支票,放在了林初的手心。
慢慢的抬手,修长的手指掠过她苍白而惶恐的脸,最后落在她头顶的发丝上。
“会唱歌吗?”他问。
林初点头:“恩,我刚好是音乐系的。”
“去帮我唱首歌吧!唱首歌,这张支票就是你的!”权奕琛疲惫的揉了揉发痛的眉心,眼眸微微眯了眯,身子后仰,完全的舒展着,靠在身后的沙发上:“陈百强的《偏偏喜欢你》,会吧?”于是,这一晚,包厢里的所有人都眼睁睁的看着权奕琛要求林初唱了足足二十遍以上的《偏偏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