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要告诉我什么,李老前辈已经走了,不管他给我惹了多少麻烦也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你们之间的师徒关系我早就猜到了,那个阿罗嘉措密葬其实是对我的一个考验,如果我动了贪念他就不会带我们来这里。”
蒯复阳微微怔了怔,苦笑道:“原以为瞒过你了呢。”
顾天佑道:“我还知道密葬泄露的事情是你有意为之,日子,时间都是经过周密计划的,李老先生从京城出来就被人给盯上了,他对此心知肚明,却没有说破,那个叫尤素福的偷猎者那天早上从我们身边经过的时候打了一枪,那一枪其实是个信号,他是被人约到老高的大车店的,那个人就是李老先生。”
蒯复阳叹了口气,道:“恩师在十五年前收的我,传道五年,然后他便远走海外了,前些日子我接到他的通知,要配合他做一场戏给几个重要人物看,这几个人就是三位。”
顾天佑道:“老先生从我的对头那里得到关于我的资料,他知道那些人是在利用他对付我,却并不diǎn破,看到小龙女以后他想到了这个计划,于是就带着所有人一路来到可可西里,阿罗嘉措密葬是对我心性的一个考验,他没想到的是我的对手会与英国人也有勾结,所以发生了那场让他感到意外又痛心的狙杀战。”
蒯复阳面露惭愧,沉声道:“恩师对此事一直耿耿于怀痛心疾首。”
顾天佑道:“他其实不必如此,在西平出发的时候李老先生曾提醒我们西边不太平,让我们多准备几把枪,我想那个时候他大概已经知道被人盯上了,只是没有想到对方来的这么快这么猛烈,如果不是他的提醒,我们也想不到带几把枪防身。”
蒯复阳看一眼小龙女,苦笑道:“恩师更没想到小龙姑娘和顾先生有枪在手会变的那么可怕。”
顾天佑想了想,道:“其实在阿罗嘉措密葬的时候我就已经想到了,审问那俩人时他们说到了一个人,让我产生了这样的联想,如果不是老先生走了,有些话我本打算永不说破的。”
蒯复阳叹道:“恩师一直都在观察顾先生,却始终没完全搞明白您是怎样的人,修行人讲究上体天心不轻易动杀机,否则容易堕入邪道把路子走偏了,杀心太盛的人往往都喜欢自我为中心,遇事缺乏自控力的。”
顾天佑言不由衷自嘲道:“幸亏我的自控力还不错,总算没沦落成一个心胸狭隘的疯子。”
蒯复阳道:“顾先生的心性坚韧实乃我师徒生平仅见,你杀性这么重却没有堕入下乘,明王不动身居功至伟。”
明王不动身,非天赋高超者不能有所成,而顾天佑却是凭着卓绝的意志力达到了当下的高度。用李阳明的话讲,这门功夫就是一把超级大铲子,把一个资质平庸的家伙,从小池子硬生生挖成了大河湖泊。但若说心性修养,顾天佑所以没有堕入邪道,其实更多是因为很小的时候便早把所谓的邪道心路走完了。
顾天佑道:“你刚才想跟我说明你跟李老先生之间的关系,还想告诉我,如果不是老先生纵容,这些人本不该找到这里对吗?所以,你希望我能帮你了却老先生无意中带来的这场杀劫,是不是这个意思?”
蒯复阳diǎndiǎn头:“顾先生果然是已经看透了世情人心的人物,贫道正是此意。”
顾天佑道:“放心,老天保佑让我顾天佑从那个地方走出来,就是来干这个的,我会把这几个畜生送到他们该去的地方。”
三个人继续往村子里走,一路来到那棵大杏树下。
小龙女越前几步,在距离大杏树十米之外的地方站定,仰头看了一眼,冷然喝道:“都下来吧!”
一共七个人,先后从树上下来,有的是跳下来的,有的是爬下来的,最后一个很特别,他是走下来的,踏空而行,一步一顿,从容的就像是在走楼梯,但是他的足下却明明什么都没有。
七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各具神异灵韵气质,明眼人一看便知是非常人。而这当中尤其以最后一人格外引人瞩目。
此人一袭白衣,中年模样,面貌秀气,皮肤白皙光滑,没有喉结,眼角眉梢似有媚态,但面貌棱角还是男人的气韵。总得来说有些男生女相。
蒋菲眼睛眯成一条缝,眉目含怒,道:“踏罡步斗,步步登天,原本是道门正术,而你只练了皮毛之术,骨子里头却是佛门败类的聚魂邪术,养生魂阴物驼着你,看看你的样子,这是养了多少生魂阴物才能让你变成现在这副鬼样子?”
来人微微一笑,竟然宝相庄严,声音磅礴宏大:“贫僧灵绝,出自方寸道门灵山圣师门下,近日听闻世有妖孽横行,自号八行凰首,迷惑世人,为祸人间,今日特化作白虎前来收了尔等!”说着,笑面一寒转为怒色,接着抬手一指,眸中放光,喝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