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俪想着:此事没这么简单,只是书院为何对外声称是学子吃醉酒打架?那两个人今晨就离开了,她帮了他们,好歹也该说一声,不过有些事少招惹的好。
只片刻,她兜兜转转就放下了这事。
铁氏留洛征、洛俪下来,也只说了些剑术武功上的事,多是鼓励他们要用心学。
洛倩与洛佼并行在后,洛倩低声训斥着洛佼:“你多大的人了?不是二三岁,是十岁,待得八月,你虚岁就十一了,照着江南大户人家的规矩,十二岁的姑娘是要相看人家,当要议亲。你怎的还跟个不懂事的小孩子似的,祖母面前,说话也没大没小,将来可如何了得。但凡你有三妹妹的两分沉稳得体,我和娘就阿弥陀佛。”
洛佼原就羡慕洛俪得祖父祖母看重,正要反驳几句,却听洛倩悠悠道:“与你说了几回,三妹妹与我们不同,先头叔娘去得早,而她……又是那样去的,因这缘故,祖母才多疼她几分。我们却是有亲娘护着、疼着,又有哥哥嫂嫂疼的,你与她争什么?原是一个祖母的孙女,就该谦让些。娘亲的事那么多,我是姐姐还叮嘱你几分,待过上几月,可还有人指出你的不是?”
洛佼原气势正足,此刻整个人都蔫了,大哥洛径娶妻,大姐嫁人,而今连二姐也要出阁了,她已经听母亲说二姐未婚夫苏家遣了媒人来商议婚期,一旦定下来,在家中待不了几月就出阁了。
只片刻,洛佼眼睛透亮,似发现了天底下最有趣的事,“二姐姐,先头叔娘哪样去的?她不是病故的么?”
洛倩只想自打一耳光,梁氏的死一直是家中的禁忌,她也是无意间听父亲母亲说话时听来的,怎的说漏了嘴,若要被洛佼知道了,这不是整个洛家上下都知道了。
她慌了片刻,故作淡定地道:“先头叔娘过世时还不到十九呢,正是花一般的年纪。三妹妹当时还不足一岁……”
洛佼不以为然地道:“是怪可惜的,听说她可是个美人,临死前还留书,要叔父一定要娶个贤惠得体的贵女好好活下去。叔父可是极喜欢她的……”她不由得又是一阵感慨,心里却兜兜转转地道:莫不是先头叔娘的死还有什么蹊跷,刚才二姐姐明明神色慌乱。
那样去的?是怎样去的?难不成不是病故,而是另有死因。
洛佼心里琢磨着如何从洛倩嘴里把话套出来。
洛倩岔开话题,“你明日要去女学,今儿好好拾掇拾掇,莫误了时辰。”
洛佼应答一声“是”,看洛倩领了自己的丫头去睦元堂,她订了亲,又要及笄,近来学习打理内宅、主持中馈正在兴头上,虽然所嫁的夫君是寒门学子,可这人才华颇高,是琼林书院的才子,就算眼下艰难些,也只是暂时的。
洛佼唤声“秋菊”,身后的丫头立时应答一声“是”。她笑微微地看着秋菊,秋菊心跳如擂鼓,每次四姑娘要派她做事时就是这种笑,笑得一副“姑娘很信任你哦”状。
秋菊直犯嘀咕:“四姑娘有事只管吩咐小婢。”
洛佼干笑两声,拉着秋菊的手,“你刚才听见了吧,二姑娘说叔娘是‘那样去的’,恐怕不是病故,而是另有原因。你素来机敏,不如去打听打听,叔娘到底是怎么去的?”
秋菊连连后退,摇着脑袋道:“四姑娘,旁的事便罢,这件事小婢可不敢去。”想想也是,如果真有什么异样,或是死因另有蹊跷,主子们对外说是病故,自己却非要去打听,这可是犯了大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