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只是想安静地陪着他,哪怕一生也可以,一生都做他的徒弟,和他不远不近地相处着。
当君千纪凉薄的手指轻轻抚上凤时锦鬓角的发丝时,她轻轻颤着,任那修长的手指穿插进发中,有种酥酥麻麻的微痒。她情不自禁地偏头,想去蹭他的掌心。
那股悸动薰热了凤时锦的眼眶,她问出了口:“既然这样,你为什么要骗我呢?一开始,你大可以告诉我,以后你要是遇到了你喜欢的人,你总会娶妻,而我不可能陪伴你一辈子。你一开始这样说不就好了么,为什么要让我抱着希望,现在却又打破我的希望呢?”她抬起头,看着君千纪的眼神有不属于一个少女的复杂,又哀又痛,又喜欢又不舍:“师父,你为什么要骗我呢?你当着凤时昭的面尚且可以说真话,为什么当着我就不行?是不是,是不是把她救了以后,你才忽然有了娶妻的打算……”
她不敢想,当凤时昭把他也抢走以后,这个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君千纪的声音如梦呓般飘渺,道:“你在害怕,我没说我会娶谁,不会是凤时昭,也不会是任何人,你害怕什么?”
凤时锦瘪了瘪嘴倔强道:“总之你骗我就是不对。”
君千纪缓缓凑近,喃喃道:“既然这样,我娶你好不好?”
既然这样,我娶你好不好?
那句话,像是咒语,牢牢地锁住了凤时锦的心。是晚风的声音,在树叶间沙沙作响;是晚风的形状,在她的裙角上翩翩起舞;是晚风的弧度,撩起她的发丝抚过她的面颊。
她抬头间,猛然跌进他深邃的眼瞳里,然后狼狈地逃了。
她没太大的印象,只记得当时从喉咙里咕噜冒出一声低咽:“不好。”
房间的门砰然关上,君千纪在院子里的老槐树下站了许久。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兀自清清然笑开了。
大约是凤时锦的慌张、她的隐忍和红红的眼圈,让人觉得可爱而心动。
会慌张,会隐忍,会想哭,那就好了,总比什么都没有好太多。
三圈不知从什么地方钻了出来,悉悉率率地停靠在君千纪的脚边,将君千纪扫起来的落叶转眼间又刨得满地都是。约莫是没找到落叶堆里有什么好吃的,三圈又跑去刨君千纪的衣角讨吃的,君千纪低头看它一眼,淡淡道:“滚。”
三圈眨着一对儿眼儿巴巴地把君千纪望着。仅靠着双腿支撑直立起来,两只前爪曲在胸前十分可爱,大有“你要不给我吃的我就不滚!”的架势。
君千纪又道:“你要能知道她在想什么然后告诉我,我便每天给你胡萝卜吃,如何?”
也不知三圈一只兔子到底听懂没听懂,它围着君千纪转了两圈之后就灰溜溜地跑去凤时锦的窗边,轻车熟路地钻进了她的房间。
月色渐渐升上夜空,星子若有若无忽远忽近,君千纪拂衣离开了她的院子。他不急,这么多年都过来了,日子不就是一天一天地过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