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林隽睿听着她的脚步声走远之后,赶紧跳下床将门反锁了,靠着门坐了下来。
万箭穿心一般,他越来越难受了,双手不由自主地抓向自己的心窝。
“我要忍住!要忍住!趁着中毒不深,我一定不能继续陷入这万劫不复的沼泽!”他牙齿打颤,双拳紧握,含混不清地勉励自己。
抓心挠肺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一波一波袭来让他有点生不如死一般了,他意识有点不太清晰,身子趴倒在地,双手狠狠地在地上抓挠,一直抓到手指头都流出血来,还是难解那浑身如密密麻麻的蚂蚁爬过的感觉。
紧咬牙关,他不敢发出声音,好几次,他都想拿着头往墙上撞去,但残存的理智告诉他不能够!
为了不伤害到自己,他艰难地爬到床边,撕下一条被单,自己将自己的手脚捆绑起来,滚到屋子中间。
一阵阵的发冷,一阵阵的抽搐,他的意识越来越模糊,仿佛又落入了茫茫的大海之中,黑暗与冰冷将他紧紧包围。
“薇薇!林林!”他呢喃着妻儿的名字,不让自己的意志力坍塌。
这一晚,他如热锅里煎熬的泥鳅,一直挣扎到天亮,才精疲力竭地停歇下来。为了不被雷伊娜看出来,他将捆绑着的绳索解开,丢到床底下,然后爬上床躺下,用被子裹着自己睡下。
“坚持住了一晚,接下来就会慢慢缓解,一般来说,浅中毒一周之内可解除掉,我一定可以熬过去!”他紧咬牙关,忍受着痛苦安慰激励自己。
他太困顿了,不知不觉睡了过去,直到雷伊娜来敲门,他才醒来。
他装出流着口水,邋里邋遢的样子,摇摇晃晃去开了门。
“哎呀好臭!”雷伊娜捂着鼻子,厌恶地看着他,不想进来了。
“我肚子疼,嘿嘿,嘿嘿。”林隽睿装成傻子,呆滞地看着她笑,装成还要拉便便的架势。
“恶不恶心!气死我了!折腾这么久,捡了个疯子回来!”雷伊娜气急败坏地嘟哝着离开了。
林隽睿赶忙锁上门,他躺回床上,默念着薇薇,想着可爱的林林,继续与毒魔抗争。
雷伊娜没有再过来看他,倒是怕他饿死,派人从窗外丢了几次吃的进来,还丢了两包药粉进来。
这对于林隽睿的意志是一个强大的挑战,已被折磨得死去活来的他从地上捡起药粉,颤抖着手打开包装,像是饿狼盯着猎物一般,睁大血红的眼睛盯着这一小撮粉末。
“薇薇!林林!我若吃下这个,就再也见不到你们了!”
林隽睿念着妻子和儿子的名字,终于战胜了心魔。他爬起来,将粉末倒入窗外的水沟里。
“再熬一天,明天就没这么痛苦了!”他数着时间,分分钟如在遭受凌迟。
如在地狱里煎熬,林隽睿生不如死地度过了一周。
雷伊娜每天都会过来,但每次都只是在窗外瞧瞧他,看他疯疯癫癫的样子,一点好转的迹象都没有,便嫌弃地走了。
这天早上醒来,他终于从那种极度的难受中缓解过来,全身的肌肉也不再觉得酸痛无比,心也不再感觉像是被无数双手在撕裂,无数只蚂蚁在吞噬。
“我熬过来了!”他惊喜坐起,一跃下床,舒展筋骨。到底是中毒不深!他庆幸地长吐一口气。
所有不适的症状都不复存在了,他欢喜地振臂低呼:“我熬过来了!薇薇!我熬过来了!”
但因为背部受伤太严重,虽然伤口愈合,但可能当时利刃伤到某条神经,他感觉整个左臂都有些麻木。
他皱起眉头,心里非常明白,这创伤也许将严重影响他的身手,甚至这辈子都难以再复原。
听听外面,好像没什么动静,他“吱呀”一声打开门,海风扑面,他做了个深呼吸,让新鲜的空气一扫他这些天闷在屋子里的污浊之气,他像是再次获得重生。
花圃里劳工们都在埋头劳作,他收敛起眼中的精锐之气,装成傻乎乎的样子走过去,这里看看,那里瞧瞧。
谁也没有注意他,他似漫无目的地乱走,实际上在细致观察岛上的一切。雷虎彪在这座岛上的防卫做得很严密,整座孤岛,几乎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全都是荷枪实弹的武装护卫队伍。
“喂!笨蛋!你到处乱跑做什么?”
林隽睿身后传来雷伊娜的娇喝,他傻乎乎转过头来,抓着头皮笑着说:“我出来看花,看小鸟,看太阳。”
他看到雷伊娜身边的雷虎彪已阴沉下脸,恶狠狠瞪着他。
“你这个废物,害得我白守了这么多天,你给我干活去,多少让我捞回点损失!”雷伊娜跑过来,没好气地骂着,一脚往他的膝弯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