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坐在御书房里,和独孤臣说了一个时辰的话。等事情终于理顺了之后,轩辕子离才闲闲地开口道:“你当真那么不待见和安么?朕还打算找个合适的时候,指婚与你呢。”
独孤臣一脸被惊吓的表情,连忙摇头:“陛下,您别拿臣开玩笑,臣是什么样的人您也清楚,公主托付给臣,您也该是不放心的,又何必呢?”
他这没个正形的,放浪形骸也习惯了,最讨厌的就是有人管着他。虽然不是太讨厌和安,但是若是当真要娶她,自己以后还不得被捆得死死的么?那人生的乐趣何在?
轩辕子离看了独孤臣半晌,轻叹一声,道:“也罢,你不愿意,朕也不能强行赐婚。只是和安那里,你多开导罢,公主总是要出嫁的,不可能一直呆在皇宫。”
独孤臣点点头,开导什么的,也得她自己想通了才行。都是一起长大的几个人,轩辕凌兰对他应该是习惯性地黏着了,要说当真是喜欢他,也不尽然。
“对了,除了皇宫里,南巡的事情。”独孤臣犹豫地低声道:“今儿您旨意一出,六宫的眼睛都怕是会在冰块儿那里了罢。布曜明日就可以上任,届时也可以一一清除这后宫守卫里的异己。臣今日在宫门处看着,有些守卫,怕是很不一般。”
辇夫不可能无缘无故地便摔倒,他当时走在稍后的位置,没有看清是谁动了手。但在宫门处,能做小动作的只有那几个守卫。若是皇帝眼皮子底下的血都没来得及换干净,他日必招大祸。
明轩帝点头,布曜闷了这些日子,理应是明白了不少事情。自从封寻乾元宫一闹,布曜便好像沉默了许多。跟他告了假,一一去拜访乾元宫牺牲掉的几十亲卫的家,送上殓葬费用,现在不知道回来了没有。若是回来了,坐上内宫禁军统领的位置,应该会有很多想做的事情。
…
第二天,凉月刚刚起床,便看见摘星揽月满脸喜色地站在屋子里,一个手里端着水盆,一个手里拿着宫装。
“小主,今儿的朝会可不能迟了。”摘星笑眯眯地道:“幸而时辰尚早,好生打扮一番再去坤宁宫罢。皇上的旨意刚下,您可要撑住了别让其他娘娘压了去。”
凉月打了个呵欠,走到梳妆台前站着,穿上揽月拿着的宫装,淡淡地笑了笑,问摘星:“比我位分高的娘娘那样多,我如何才不会被压了去呢?”
摘星拧了帕子递给凉月,嘟囔道:“总之就是要小心着些,最近什么好事都往咱这里跑,虽然挺好,但是难免有人眼红。万一着了谁的道,可是不好了。”
揽月点头:“小主如今是在风口浪尖,行事都该小心些,今日的装束,便还是和往常一样罢?”
凉月点头,任揽月帮她梳妆,薄施脂粉,烟蓝宫纱,待妆好后,盈盈一笑又是温柔万分。
“走罢。”凉月起身,看着蒙蒙亮的天色,往坤宁宫的方向而去。摘星和揽月连忙跟上。
刚走到一半,便听见了禁军铠甲之声。三人连忙让到一旁回避,却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自铠甲声中传出:“昭仪娘娘。”
凉月一愣,继而抬头,却是许久未见的布曜正穿着禁军的服饰,朝她行礼。
“布统领。”凉月一笑,看着布曜道:“倒是好久不见,今日上职么?”
布曜起身,手习惯性地放在腰间的匕首上,再没有往日的轻浮与莽撞,只是低声吩咐身后的禁军继续巡视,然后对凉月道:“是今日上职,倒是在这里遇见娘娘了。这是要去皇后宫里么?”
凉月怔了怔,点头。布曜的语气,听得她好生别扭。这以前经常吵着要和她比武的男子,如今沉默地站在她面前,浑身都是萧索的气息,眼神里也再没有了往日的张扬与自信,只是一片灰色,沉寂而隐忍。
封寻带给他的刺激,竟如此之大么?凉月微微皱眉,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屈膝道:“时辰不早了,我便先行一步了,布统领。”
布曜点头,抱拳看着凉月远去。微微抿了抿唇,便继续往禁军离开的方向走去。
笑意挂不起来了,凉月一脸沉思地走着,脑子里全是刚刚布曜的表情。他今日便坐上这后宫禁军统领之位了,对于帝王来说,无疑是整顿后宫禁军的好机会。墨丞相对此事也是甚为高兴的,昨儿夜里就有小纸条从福泽宫后院递了进来,说是让她帮着皇帝拔出后宫里的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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