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
我发愣的时候,冯若白已经快速跑了出去。
等我走到外面的走廊,他已经沿着楼梯慢慢走了下去。
楼下大厅里站着一个温和的男人,他背对着我,看不清楚长什么样子。
“父亲。”冯若白站在楼梯口喊了一声,男人抬头看了他一眼,那张脸顿时暴露在空气中,冲着他笑了笑。
我悚然一惊,电光火石间想起在哪里见过他。
很久之前,陆然带我参加过一次酒会,让我吸引冯先生的注意,他口中的那个“冯先生”,就是冯若白的父亲!
对了,冯若白。
我脑子里昏昏沉沉的,之前一定是煞笔了,竟然没想到冯若白跟冯先生之间的关系。
此时站在二楼的走廊上,俯视着大厅,一切都变得清晰起来。
当时冯先生应该就是站在我这个位置,低头跟下面的人打招呼。
我眼珠子转了转,很快找到了当时我站立的位置,只不过原来摆在那里的沙发已经搬走了,变得十分空旷。
冯若白跟他父亲低声说着话,也不知道他们聊到了哪一句,冯先生忽然抬起头,朝我的位置看了一眼。
他脸上明明带着我,我却脊背发寒,身体硬邦邦的,像被豹子盯上的猎物。
我至今都清楚的记得,陆然费劲地替我选了汉服,做了造型,为的就是让我引起冯先生的注意。甚至在我离开冯家以后,信誓旦旦的说,冯先生已经注意到我了。
那么现在又是什么情况?
冯先生突然让人把我叫过来,真的只是让我给冯若白做裸模那么简单?
可除了这个理由,我也想不到其他原因。
陆然已经被宋城抓住了,当初让我接近冯先生的原因也从来没告诉过我,总不至于冯先生过了这么长时间,突然想起我这么个小虾米,把我叫过来叙旧吧?
我越想越心惊胆战,身上的鸡皮疙瘩快要炸起来。
“沈小姐。”我正胡思乱想,冯妈的声音突然从身后响起,吓得我心脏狂跳,差点叫出来。
她微笑着望着我,说该下楼用餐了。
我看了眼楼下,确实有不少人在布置餐桌,冯若白正好冲我招了招手。
我一路上紧张地不停吞咽口水,可是从二楼下去,也就十几步路的距离。
去洗手池洗了手,冯家的佣人已经将餐盘摆上桌。
冯若白拉开他身旁的椅子,我忐忑地坐下去,心里特别想哭。
冯先生坐在我斜对角的位置,虽然看都没看我一眼,但我总觉得他眼角的余光落在我身上,逼得我硬着头皮端坐在座位上。
冯家这一餐上的是西餐,我手里拿着刀叉,切牛排的时候,手腕一直都不不停,刀子撞在餐盘上,发出刺耳的声音,吓得我慌忙抬起手,再也不敢下刀。
冯若白看了我一眼,将我手里的餐盘端过去,直接将牛排全部切成小块,又给我递了回来,还特别开心地跟我说:“吃啊。”
我一颗心都快蹦到嗓子眼,分明看到刚才他替我切牛排的时候,冯先生的目光不经意间瞥了过来。
我叉了一块牛排塞进嘴里,连什么味道都尝不出来,只能用牙齿不停地嚼来嚼去。
“怎么,不合沈小姐的胃口?”冯先生手中的刀叉顿了顿,施舍般看了我一眼。
我心头狂跳,狼狈地咽了口唾沫,嗓子竟然被卡住,咳得浑身冒热汗。
冯若白递了杯水给我,我赶紧喝了一口,将咳嗽声噎下去。
他的视线在我跟冯先生身上转了一圈,好奇道:“父亲,你认识沈右宜?”
我紧张地竖起耳朵。
上次见到冯先生的时候,我化了妆,这一次刚到冯家,就被人拖进浴室从头到脚洗了一遍,现在整张脸完全是素颜。
两相对比,差距很大,他应该不可能记住我。
“嗯,在家里见过。”冯先生想都没想就说,“我刚回国那次,家里办酒会,我记得是陆然带你过来的。”
他说着将目光转向我,脸上带着一丝熟稔的笑意。
我手指一颤,手里的水杯差点摔下去,慌忙笑了笑。
心头却翻起巨浪,没想到上次匆匆见过一面,冯先生竟然记得那么清楚。
我手掌心里冒了一层冷汗,后背也湿哒哒的,原本穿起来很舒服的运动服,现在却汗津津地黏在身上。
冯先生问我:“陆然最近怎么样?”
我懵了一瞬,呐呐道:“不……不太清楚。”
我现在害怕极了,半句话都不敢多说,就怕说错什么,被人抓到把柄。
陆然这样的人,应该还不值得冯先生挂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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