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仲康这是有生以来第二次和一个女人认真讲起自己的身世,第一次的时候,他还是一个年少轻狂的公子哥,可是现在他已经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成熟男人,眼见着面前比她年纪心性都要小上许多的小女人,原来讲出口也并不是那么困难。
开口很艰涩,到最后他看着她脸上各种复杂的表情,睁大的眼睛,嫣红的嘴唇,因为惊讶紧张白皙的皮肤上泛起的红晕,他的嘴角竟然慢慢的泛起了笑容。
多日以来积压的郁气渐渐散开,他伸开双臂将她一揽,顿了顿,没有感觉到抗拒,这才慢慢收紧。他低下头轻轻的啄了一下她粉嫩的嘴唇,这是他早就想做的,他有时后悔上次在三亚酒店的时候,真不该放她走,明明是那么渴望她,需要她,却眼睁睁看着他离开,和任何人说起大概都不会相信这是何某人做事的风格。
可是他终究是舍不得再委屈了她。。。。。。
他没有深吻,只是用嘴唇在她的唇瓣上轻轻的摩挲着,再次轻啄了一下,轻轻的把她搂在了怀里。夕阳从窗外爬进来,静谧的空间里两个人相拥的情形是一副唯美的画面。
肖清歆还沉静在惊讶之中,她久久的凝视着面前的男人。好像是第一次认识他一般。原来这个叱咤风云的男人在内心深处竟是有着这般脆弱的伤口。
“仲康,对不起!”在她的世界里,她不晓得还有这样丑恶的人和事情,会有人连一个死去的女人也不肯放过。铺天盖地的悔意席卷而来,他最痛苦的时候,她明明就在他的面前,却视而不见。
“为什么这么说?”
她被问住了,秀气的眉头紧紧的皱起来,大大的眼睛里波光盈盈一闪,仍是纯洁干净的样子,无论什么时候都未曾改变过。就是这样的神情,每每让他砰然心动。
“看着我!”
他的声音充满了魅惑,她抬起头,望向他深潭一样的眼眸,那像是一个没有边际的黑洞,一点点吞噬着她的灵魂。
“告诉我,为什么会来这里?为什么会说对不起?”
“我的家庭很幸福,我想不出这个世界会是这样的复杂,仲康。。。我很难过。”
也很心疼你!
纵使看到了她对自己的感情,何仲康也同样看到她眼底的挣扎和犹豫,心里清楚的猜想到她此时的纠结,他轻轻的笑了一下,很好的控制住了自己渴望她的情绪,心头却是一凉。
“我的妈妈是我父亲的情妇,那时我还很小,所以她去世时的墓地也是父亲随便选的。后来我长大了,也动过迁址念头,但是再三考虑了很久,还是觉得保证入土为安才是对亡者最好的祭奠。至今,她的墓碑上只有一个人的照片和古梦玲女士三个字。就连我的名字也是后来长大后才加进去的。
每年她的祭日和元宵节的时候,我会回香港去祭拜她,但是没有想到今年会发生这种事情。”何仲康叹了口气,握起了她的手,仿佛寻求一种安慰和温暖,而这样的安慰、温暖只有她能给与。
“我接管耀扬这些年,在商场和官场上,再怎样也终究难免树敌,虽然只是妈妈的墓碑被毁,但是最让我难受的是整个何家,尤其是我的父亲,表现出冷漠和厌烦的态度,让我无法接受,而我也没有立场以何家的名义对那些媒体给予一个有力的回应。”
肖清歆不知道当初他的母亲是在一种什么样的情况下选择做他父亲的情人,而到现在何仲康已经成为了耀扬集团的总裁,他的母亲也从来没有被承认过。这件事情发生了,却只是他一个人的事情,同何家无关,他有足够的能力找出幕后的作蛹者。可是这份孤独的伤痛,终究没有一个人可以分享。
他在她的头顶说:“歆歆,那天刚从香港飞回来,听到你在那条街上,我匆匆赶过去,当时我真想把你从街上带走,可是我就站在你的面前,你竟然也会那么狠心的一步一步离开,你是我遇到过最狠心的女人!”
她小小的身体,已经完全被他抱在怀里,她一动不动,垂着头他正要低头去看,睡衣的衣角却被被紧紧的抓住。
“人在脆弱孤独的时候,难免会作出一时冲动的事情!”
何仲康失笑,含笑认真的看着她说:“冲动的行为?你把我当成了什么人?”他的眼睛里熠熠生辉,带着王者般的自信和从容。明明脸上还带着倦容,可是这句话却是掷地有声。
她心里一动,因为刚才的心痛而虚浮的双脚好像重新踩实了地面。心底最深处的恐惧和迟疑,被抽丝剥茧,正一点点的剥离。
“可是那次在你的酒店套房,在医院,你不止一次的对我说过那样的狠话!你发狠的样子,很久以来都成了我的噩梦!”
此刻的他也许根本还不会明白,他那时说要和她结婚,大年初一用那种恳求的目光想要带她回上海,她的心里是多么的激流澎湃,可是她那时已经失去了过去初见他时的勇气,她好怕,怕自己又将付出的全部真情,换来的只是他孤独脆弱时的冲动。
她没有能力在爱情中保留自己,如果爱了,便是倾尽所有。
何仲康长长的叹了口气,她也不会知道,他已经很多很多年没有同女人发过脾气了,她的固执逃离让他心痛,让他尝到了什么叫留不住,得不到!一切都只是因为他太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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