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赫吩咐道岳相。
他面色平静,语调平和,若不是他嘴角的弧度,还真瞧不出他此时是欢喜的。
“老臣定不辱君命。”岳相是计划的参与者,听得宇文赫的吩咐,他立刻就明白过来了,郑重其事道。
“老臣先行告退。”
“嗯。”
岳相这就告退了。
在他出去之后,方维庸便领着绿衣和银临一并退出去,御书房的大门说关上便关上了。
一室寂静。
只有宇文赫与萧如月二人。
“离目标又近了一大步,高兴么?”宇文赫看着她。
萧如月想了想,点头。
“那些人离死期又近了一步,你欢喜么?”
她又点头。
宇文赫龙心大悦,抱住萧如月将她揽在怀抱里,“朕允许你高兴允许你欢喜,但不允许你心里还惦记着那个混账东西。”
萧如月作出沉吟状,“混账东西是何物?我想他做甚?”
宇文赫似笑非笑地挑了挑眉。
“好了好了,我不会惦记那种货色的。轮姿色论才干论身份,你才是上上选。”萧如月露出谄媚的神情,“您才是一国之君不是。”
宇文赫眉头越扬越高,她佯咳了两声,凑过去在他脸颊上落下轻如鹅毛扫过的一吻。
“君上英明神武,最最厉害了。”
宇文赫在她额头上戳了一戳,无奈笑叹,“拍马屁拍到马腿上了。既然我们收到消息,宇文成练也该收到他计划落空的消息了。今日便让他出来。”
萧如月险些笑出声来。
今日让宇文成练出来。是想让他当众发疯么?
让宇文成练出来只是第一步,后面,有准备就绪的大理寺,没了柳原主持的大理寺,早就不是原来掌握在宇文成练手中的大理寺了。
一旦淮阳的事情摊到阳光底下,即便宇文成练是当朝皇叔,三司会审他也逃不了。
届时,新账老账一起算。
这一次,要让他逃无可逃。
“让他逍遥太久了。是时候算算总账了。”宇文赫冷冷道。
萧如月莫名打了个冷颤,幸好她不是宇文赫的仇家。
宇文赫打了个响指,崇阳便无声无息不知道从哪个角落蹦了出来,“主上。”
“密切注意魏王府与花月楼的一切动静。”
“是。”崇阳的声音清脆响起。
话音未落,人已消失不见。
当真是来无影去无踪。
崇阳走后,御书房中陷入寂静,宇文赫不知在想什么。
萧如月拽了他的袖子,宇文赫朝她微微一笑,便把她揽入怀中。
“怎么了?”
宇文赫把头埋进她颈窝,长叹道:“萧姐姐,当年你父母的命案,至今疑点重重,你可会怪我?”
“怎么说的?”
“宇文成练、姚梓妍受红袖楼蛊惑,勾结他们为非作歹,但宇文成练身后还有大名鼎鼎的杀手组织‘流沙’,在撑腰。”
流沙。
这还是萧如月第一次听闻这个名字。她皱了皱眉,“你是说,我父母当年所谓的被盗匪所杀,其实是被这帮受雇于宇文成练的杀手所劫?”
她并非江湖人,自小养在深闺,后来嫁入魏王府,整日与绣花针绣线这等东西,两指不沾阳春水,未曾听过这个名号也是常事。
宇文赫点点头,“很有可能。之前我本也没想到,还是杜子衡的话提醒了朕,‘流沙’是江湖上一个非常大的杀手组织,宇文成练多年来排除异己,必然需要这样一个见不得人的组织在背后助力。”
极有道理。
“宇文成练的账上总有大笔不明不白的银钱去向,探子顺着这条线索追查下去,查到他这么些年,除了经营淮阳那个地方,余下的,便都是供养那个庞大的杀手组织了。”
没想到啊,一个所谓的高高在上的风月王爷,不但勾结红袖楼那些居心叵测之徒,还私底下豢养杀手替自己排除异己。
萧如月心中冷冷一笑。
不过,宇文成练这样的人,他还有什么是做不出来的?
她问宇文赫道:“那能找到是谁动手负责截杀我父母亲的么?”
“目前对‘流沙’组织的线索还太少,还很难追查到内部。但依照朕对宇文成练的了解,他无论做什么都喜欢记账,说不定崇阳他们能在魏王府的某个地方,找到宇文成练最引以为的东西。”
宇文赫徐徐说道,双眼却闪烁着不寻常的光芒。
萧如月愣了愣,猜测道:“你是说,他……他连杀人都要明码标价登记造册留下来作为纪念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