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如月想不通。
但她想不通的事情又岂止这一件。
她也不纠结,大抵是喝了药的缘故,很快便沉入了梦乡。
一觉无梦。
醒来便觉得神清气爽。
此时天已经黑了。
房内点起了四盏宫灯,窗户紧闭,但还有一丝月光从缝隙投了进来。
青青面无表情地站在床尾,和搬了张小板凳坐在床头的绿衣各首一头一尾。
“娘娘,您醒了!”
一见萧如月醒来,绿衣第一个冲上去。
“嗯。现在什么时辰了?”
“戌时初刻了,晚膳本来想叫醒您,但见您睡得熟就没叫。君上吩咐说,等您醒了再吩咐膳房去做菜。”
“不用让膳房做了。绿衣,你去给本宫煮碗粥。”
绿衣笑眯眯地点点头,“那娘娘再躺会儿,我这就去。”
“扶本宫起来坐会儿,顺便把银临叫进来。”
“是。”绿衣扶萧如月坐起来,向她行了一礼,便退下了。
绿衣出去没一会儿,银临便进来了。
“娘娘,您找奴婢来有何吩咐?”
“本宫怀孕这件事,君上是如何交代的?”
“这……娘娘您怀有身孕这件事,君上下了死命令,任何人不得对外透露半个字。邀凤宫里知道这件事的,也只有我们几个。彩茵也不知道。”银临晓得瞒她不过,只得据实以告。
“对外方太医只说娘娘您是伤风,开的方子也是治伤风的。”
“方太医?”
这个陌生的称呼引起了萧如月的主意。这又是什么人?听银临的语气也知道这是自己人。可她竟然一点都没有听说过?
“是唐公子引荐的人。”
唐敬之引荐的人,难怪了。
萧如月点了点头,没什么反应,又问道,“药也是你去抓来的吧?”
“是。这药是奴婢崇越去抓的。宫中的药坊不太方便了。”
“一家买两样,一家一家跑么?”
“是,这是君上吩咐的。梁丘姑娘的方子虽然也是安胎的,但比较罕见,与寻常安胎方子不同,方子传出去不好。多跑几家也是为了保险起见,只买药不出示方子,这样人家就不知道咱们用的究竟是什么方子了。”
宇文赫考虑的周到。
他什么都考虑到了,就应该知道,她怀有身孕的事,瞒不了多久。
他究竟想做什么?
等他回来,亲自问问他。
“君上什么时候回来?”
“君上回来看过您,见您还没醒,不让打扰您休息,坐了一会儿连杯茶都没喝便走了。”
看样子,岳相回来,他也丝毫不能放松。
萧如月不禁有些担忧。
“娘娘且放宽心,君上雄才大略,不会被一些宵小之辈给暗算的了。敌有张良记,君上就有过墙梯,不碍事的。”银临见她皱眉,赶忙安慰道。
萧如月不禁笑了出来,“你这些话也是他教的吧。”
银临默。娘娘您真是聪明,一猜就中。
萧如月睡了一天,头发早就乱的不成样子,银临伺候她梳了头,洗漱一番,可是,萧如月连床都没下,因为银临不让。
她也不知道要躺多久,明儿她非要出去走走不可。躺的骨头都疼了。
“娘娘,您还要再歇两天,梁丘姑娘说过了,不能含糊。”银临看穿她心思似的。
皇后娘娘囧:银临简直是她肚子里的蛔虫。
正说着话,绿衣便端着热腾腾的粥进来了。
粥的香味随着风飘了过来。香,香的令人食指大动。
绿衣把粥放在桌上,赶紧用小碗盛了一碗出来,献宝似的捧到萧如月面前,“娘娘,特意为您准备的,尝尝看。”
萧如月接过碗去,她又从身上拿出一个小瓶子来,“梁丘姑娘说了,务必在饭前吃一粒,补气养血,固本培元。”
萧如月不禁好笑,什么时候连绿衣说话都是这个腔调了。
但她还是先吃了的药,再慢悠悠吃起粥来。
“对了,娘娘,有件事需要您定夺。”萧如月吃了口粥,银临突然想起来件事,说道。
萧如月不在时,为了不让人起疑,宫中的大小事情都是银临在处理,但通常事后银临都会逐一向萧如月汇报,以免有时候提起她全然不知,露了马脚。
平常都是些琐碎小事,还很少有什么事情需要等她回来请示的。尤其是在她需要静养的这个时候,银临若不是真的为难,不会向她开口。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住在清宁殿的秋美人,您可有印象?”
萧如月想了一想,平常她懒得看见这些人,她们来请安,都是被她叫银临给挡在门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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