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困意涌了上来,她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瞧着顾思涵困顿的样子,二人很快一同离开了她的屋子。
可顾思涵明明慢慢的睡衣,却偏偏又睡不着。
独自一个人待在这安静的房间内,肩上的痛楚被放大了数倍。方才和有萧寒睿和爹爹与自己说话,转移了相当一部分注意力,倒是没觉得怎样,可现在,孤独和疼痛笼罩着顾思涵,饶是她历经生死,却也不过是个十岁的小女孩。
一时间难过,便扑簌簌地落起了眼泪。
因着难熬的疼痛,顾思涵自然睡不着了,她也不愿意吵醒柳嬷嬷,一个人静静地睁着眼睛挨着时辰。
渐渐地,顾思涵觉得自己肩膀上的疼痛不太明显了,困意再次袭来。
是以,顾思涵虽然隐隐约约听到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却还是耐不住深沉的倦意,很快昏睡了过去。
第二日,第三日,第四日,因着顾思涵伤势已经基本稳定,萧寒睿都没有再来安乐侯府,换药的事情都是柳嬷嬷在做。
而那种窸窸窣窣的声音响了两天之后便再没听到过。只是那肩膀上的伤口却一点儿都感觉不到疼痛了,虽然心里奇怪,顾思涵只当萧寒睿处理得好,并未当一回事。
倘若萧寒睿再晚一两天前去看望她,她便又要经历一场大灾。
“这是怎么回事!这几日是谁给你换药的?!”顾思涵还是第一次见到平日里温润儒雅的睿哥哥发脾气,一时间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还以为是柳嬷嬷包扎手法不够专业,加之萧寒睿心气不顺,这才找茬。
“是我身边的柳嬷嬷一直帮我做这些,怎的了?”
“叫那嬷嬷前来回我的话!”萧寒睿脸色阴冷,究竟是谁这么大的胆子,竟然在他的眼皮子地下想要谋害顾思涵,前几日他不满顾思涵对慕容青禾那么在意,便有意不来见她,只耐不得实在担心,没想到果然出事了。
“睿哥哥,柳嬷嬷又不是专门做大夫的,自然没有你包扎的精致,但我这伤口今日里一点儿都不疼了,便不用怪罪嬷嬷了。”顾思涵偏头笑道——她还没意识到失态何其严重,只想着为柳嬷嬷开脱,“伤口是自己的,只要不难受不就行了么,何必这么大动干戈呢。”
瞧着她这般没心没肺的样子,萧寒睿更是气恼,“不懂四六!若不动这干戈,你恐怕就要没命了!”
说罢,他狠狠拍了一下床头的矮几,倒把顾思涵吓了一跳,惊着了刚走到青荷居,正准备推门而入的顾庭沛。
萧寒睿此番真的不是在找茬滋事,他给顾思涵查看恢复情况的时候发现,那些创口早已在两天前就停止愈合了,并且在渐渐萎缩坏死,怪不得顾思涵满口说着伤口恢复的不错,一点疼痛都感受不到。
这真是愚蠢的说法,伤口若是正在愈合,必定又痛又痒,哪有这么舒服。若是再这样下去,不说这条胳膊能否保住,就连顾思涵那条小命都无法保证了。这定是有人蓄意谋害,叫他怎能心平气和?
听萧寒睿说完他之所以这般生气的前因后果,顾思涵这才意识到事情有多严重,顾庭沛也瞬间铁青了脸——阿荷现下身在侯府之中,不过十岁的年纪,便有人设计害她,这叫他这个当父亲的该如何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