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次战争爆发前,必须摸清蛊毒的事。”
“陛下觉得罗甯和崔琰可信吗?”顾天澜突然问道。
公孙奕点了点头。
顾天澜颇为诧异。
罗甯一直跟在公孙奕的身边,公孙奕为将军的时候,罗甯便是副将,两人多年的感情,公孙奕信任罗甯在情理之中。即使今日发生这样的事,对罗甯极为不利,公孙奕也依旧信任他,这是建立在长期相处之上的。
而崔琰……崔琰乃是世家子弟,之前与公孙奕还有龃龉,纵然此时,崔琰对公孙奕也不见得有多少尊重,公孙奕依旧相信他。
这便是为皇者的胆识。
“你不必忧心,纵然一叶障目,罗甯和崔琰也会查出真相的。”
顾天澜还是忍不住忧心,她总觉得这一次的对手很强大。
闹市之中,阁楼之上,包厢之中,是一片冷寂的天地。
年轻的男人坐在那里,喝着酒,他的酒量很好,面前一惊摆着许多酒坛,依旧面不改色的。唯有他紧紧握着的手泄露了他的紧张不安。
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一人从外面走了进来。
他的眼眸顿时一亮:“宝音!”
宝音将门合上,脸上露出一个笑:“哥哥。”
赫那道:“哥哥在那地牢里待得都快疯了,又冷又潮湿的,饭菜特别难吃,那些狱卒目中无人,哥哥从小到大都没有受过这样的屈辱!”
父汗,母亲,你们看吧,这便是你们捧在手心的孩子,堂堂男人,养成了这样的性子,一点苦都吃不了。
赫那又道:“之前,那些狱卒鄙夷地看着我,我就在想,有朝一日一定要让这些杂碎后悔,当看到那些杂碎被蛊虫咬死的时候,我心里特别爽。宝音,哥哥谢谢你,你救了哥哥,等回了大都,哥哥会好好感谢你。无论是骏马,还是俊朗的少年郎,哥哥都满足你!”
宝音的眼中闪过一丝厌恶。
他明明什么本事都没有,还坐拥一切,还这般高高在上的态度,可敦还将他当作宝一样。
宝音心中不忿,脸上带着笑。
“母亲担心你,连饭都吃不下去,夜里也睡不好,哥哥,你赶紧回突厥去吧。突颜和大梁一战,败得溃不成军,自己灰溜溜地逃了回去,也今时不同以往了。这如今对你来说是个机会,父汗肯定会看到哥哥的好的。”宝音道。
赫那听着,不由得激动了起来。
他一直被突颜压着,突颜惨败,他的机会便来了!
赫那仿佛看到自己威风凛凛的样子,率着大军,踏平大梁的土地,让那些看不起他的人都对他刮目相看。
赫那突然想到一个极为关键的问题:“宝音,我该怎么从大梁逃出去?”
宝音取出一个瓶子,递给了赫那:“哥哥,这里面装着一只蛊虫,这种蛊虫可让哥哥失去意识,如死人一般。哥哥可装成死人,由送葬的队伍送出去。只要哥哥出了大梁,母亲的人便在那里等着哥哥!”
赫那接过了瓶子,脸上便是一喜:“宝音,你这个主意真好!”
“哥哥,你要记得这蛊虫如何用……”宝音压低声音,将这蛊虫如何引入体内说了一遍,“唯有哥哥心甘情愿,毫无排斥,这蛊虫才能进入哥哥体内,所以哥哥一定要放轻松,它将护住哥哥的性命。”
赫那点头:“我记住了!”
“哥哥,那我先走了。”宝音道,又叮嘱道,“哥哥,我到这里的事,不可告诉任何人。”
宝音一走,赫那将心腹叫进来,叮嘱了一番伪装出城的事宜。
赫那拿出刀子,在自己的食指割了一下,然后想要打开瓶子……
“殿下,不可!”宋奇正推开门便看到这一幕,连忙制止了他,他并不知道前因后果,只觉得,“这蛊虫的用处未明,不可擅自使用!”
“这蛊虫可以帮助我逃出大梁,你却什么都不能做,凭什么阻止我?”赫那不耐烦道。
这宋奇正虽然是他母亲安排给他的人,但是他被关在刑部大牢里,这人却无可奈何,还要自己将他救出来。
赫那自然不会信任什么都做不了的宋奇正,他更信任的是将他从地牢里救出来的妹妹。
宋奇正脸色变了又变,他觉得这蛊虫十分不妥,看着赫那的神情,又想他死了算了。但是赫那真的死了,可敦肯定不会放过他。
宋奇正只得道:“殿下,这蛊虫是谁给你的?”
赫那冷哼:“绝对信任之人,本殿干嘛要告诉你?你再歪歪唧唧,本殿就杀了你!”
赫那说着,便打开了瓶子,将里面萤绿色的蛊虫引了出来,顺着血腥味趴着,钻入了赫那割开的伤口中。
开始,那种感觉很怪,一样东西顺着自己的手臂爬着,痒痒的,当那蛊虫爬过手臂,便有一股窒息的疼传遍全身,赫那疼得在地上打滚,整张脸都扭曲了。
待剧烈的疼痛之后,赫那便觉得松了一口气,身体轻飘飘的,竟有种飘飘欲仙的舒爽感。
赫那瞥了宋奇正一眼:“本殿已经想好完全的法子离开大梁了,你就自求多福吧。”
宋奇正的眉头紧紧皱着,像是突然想到什么,直接从窗户跳了下去。
“废物!”赫那骂了一声。
他的神智昏昏的,刚要睡过去,门突然被撞开了。
赫那突然觉得不对劲,勉强睁开眼睛,却看到一张令他恐惧的脸。
罗甯!
为什么不是他安排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