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到尾,我都没想要你活着!”
慕夜白,求求你,别再爱着慕暖了。
就当她死了,不好么。
从头到尾,我都没想要你活着……
她以为,她说了这样的狠话,他会怒,会气。
可没有,他在笑,薄唇勾着的那抹弧度中,透着无可奈何。
而后,温暖的大掌捧起她的脸颊,让她不得不看着他,目光无从闪躲。
“小骗子……”
那略带暗哑的三个字,染着无尽的缱绻,幽幽传来。
“我没有骗你,我……”
却是这一次,不等她继续扯谎,慕夜白接下来的那句话,让展颜颤了眸——
“四年前在医院的那个夜晚,你来过。”
四年前,医院的那个夜晚。
他昏迷不醒,但并不代表,什么都听不到。
有个声音,在他耳边潆洄着,那样的悲凉,却又惹人心疼。
她说:慕夜白,我要你活着,请你醒过来……
所以,他醒过来了,为了这句话,为了她。
而此刻,展颜眼中已经布满的湿润,垂泪两行,却红着眼,用苍白的语气否认着:
“没有,我没有去过。”
可是那落下的眼泪,又怎么欺骗呢。
“你来过。”
而他,只有这三个字,却足以道出一切。
吻去她的泪,口中的涩意,带着苦味。
你来过,我知道。
你爱我,我知道。
你不舍,我知道。
即便再坚强的伪装,这一刻也因为这个男人的执着,化为了青烟飘散而去。
是啊,她的确去过。
她想他活着,要他活着,因为她深爱着他,这辈子也就只为他罪孽过。
……分割线……
今天是江多余在这酒吧工作的第三个夜晚,虽然她调的酒味道还欠缺一些,但好在这里的顾客也没有特意为难。
“一杯特调。”
“好……”
等等,这声音……
她回过头,就看到那平日里习惯穿白衣大褂的男人此刻换了一身休闲的灰色衬衫,坐在吧台前看着她。
“裴……裴医师。”
他,怎么会来这里?
“我还是喜欢听你叫我的名字。”
多余:“……”
女人微微颌了颌首,没再说什么,就去调酒了。
调好的酒放在男人面前时,她听到裴听风还没喝就有的评价:
“看着不太好。”
看着?
能看出什么呀。
“那让别的调酒师给你调吧。”
她说着,就想把放在他面前的那杯酒给撤回来。
可是那人比她快一步,端起酒杯,轻啖了一口。
多余的手落了空,最后收回手,没再说什么,转头就去给别的顾客调酒了。
而时不时的抬眼,总会对上男人的目光。
她垂眸不再去看那人,可这一整晚,都心神不宁的。
直到换班,裴听风都没有走。
出了酒吧,就看到他的车子停靠在边上,他在等她?
“上车吧,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现在住的地方就在这附近。”
多余说着,转身就要走。
“江多余……”
身后传来的声音唤住了她,她止步,却没有回头看他。
可也没有走,等着他继续说。
“四年前你来医院找我那天,是有什么话要跟我说?”
四年前,他说的是,最后见到他的那天么。
这个时候,她只能淡笑着反问一句:
“哪天?我自己都不记得了。”
四年前的事情了,谁还记得那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呢。
现在再提,好像更没了什么意义吧。
可她不知道,这件事,她这个人突然消失了,就一直让裴听风在想着,那天到底她没说出口的话,是什么。
如今,她却说一句,不记得了。
当真,那么不重要么。
“我男朋友还在等我,我先走了。”
男朋友,等她……
裴听风重瞳一眯,出声的口气中携着冷意:
“你们,同居了?”
“恩。”
多余点点头,然后没再多言,快步离开了男人的视线。
……
回到家,凌峰还没有回来,难道又在公司加班么。
而多余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话,本想着打给凌峰问问他什么时候回来的,可却迟迟没有动作。
因为她现在所有的思绪都在今晚,裴听风身上。
而同样沉思无法入睡的人,还有展颜。
怀里的女儿是睡着了,慕夜白也离开了。
但走之前,跟她说过的话,一直在她耳边潆洄着。
他说:暖暖,哪怕慕夜白死,上至碧落下至黄泉,都不会放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