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玉芝率先开口提了正经事:“不知辰叔叔今日前来是想怎么收我家这月蜕?”
单辰也正了正神色道:“这月蜕一盆浆能出四十余张,若是按盆收的话,泰兴楼打算三百文一盆如何,将近八文一张,这可是天价了!”
玉芝听到这里出言打断:“我们家人少,哥哥们都在读书没空帮忙,这月蜕也不放心交于别人来做,我们只卖方子不散卖,辰叔叔就说个方子价吧!”
单辰不由重新认真审视了一下小小的玉芝,嘴角泛起一丝笑容,沉声道:“若是卖方子,那就一百两银子成交,从此以后这月蜕就与你家就无任何关系了!”
陈三郎有些着急,这细水长流三百文一盆明显比一百两银子买断挣得多啊,他不由的拉了拉玉芝的衣角。单辰是何许人也,陈三郎自以为的小动作在他面前就像透明的一样,他低笑一声说道:“不如这样,你们一家人商量一下,我带着锦儿先去把他买的凉皮吃了,看他急的像只猴子一样。”
小胖子小脸刷的一下红了,扭着手指头嘟着嘴不说话。单辰招呼上朱掌柜带着小胖子出了包厢。陈三郎看见房门一关就急不可待的问道:“芝芝,为何我们不按盆卖呢,我和你娘忙得过来的,你别顾虑这个!”李氏也在旁边不停的点头。
玉芝没说话,听到屋外脚步声渐远才小声开口道:“爹,娘,你们想这泰兴楼的东家专门跑了这一趟是为什么?因为这个东西他们觉得能挣大钱的!如果是你们,能愿意这种挣大钱的方子留在别人手里,自己被别人永远捏住?总有一天会想办法把方子抢来的吧,我们家斗得过这种大商人吗?早晚得把这方子拿出去,何不趁现在多要点钱呢?”
陈三郎和李氏闻言惊出一身冷汗,他们都是没怎么见过市面的村里人,哪里想得到这些!细细琢磨了玉芝的话,可不就是这么回事吗!夫妻俩想到如果如果泰兴楼起了邪念,捏死他们想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紧握着手互相支持着才没有瘫在椅子上。
玉芝又开口道:“就算泰兴楼一直好好的和我们合作,没有起坏心思。这月蜕现在起码在山东道是独一份儿,泰兴楼用的指定不少,先不说我们自家人做不做的完。就算做的完,日日给泰兴楼供上了,其他大酒楼也不是瞎的,估计没几日就能扒出来是我们家供的,到时候我们家还能得个好?爹,前几日二哥教我读书,有一句话叫商场如战场,那可是要死人的!”
陈三郎李氏这次真的瘫在椅子上久久说不出话来。隔壁包间的单辰和朱掌柜贴在木墙上听的一清二楚。单辰眉目含笑的瞥了一眼朱掌柜道:“这小姑娘有点意思,这么小却这么精明,这是个经商的奇才啊。”
朱掌柜抹了一把额头的汗道:“东家啊您可歇了心思吧!这姑娘可是人家父母的掌上明珠!是不会卖的!”
单辰眯起眼睛咂咂嘴道:“那还真是可惜了,我买了这么多孩子,最多就是做个大账房,这孩子天分如此高,在这小小农家真是埋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