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或许是实在坚持不住,潇洒一个踉跄,眼看就要扑倒在地,李玉辉一个探手将他扶住,潇洒依靠着李玉辉的手臂,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姜明浩现在的脸上,让他想起了当时在沙漠中,姜明浩手握狙击枪朝着敌人阵地点名的情形,那种军人的坚毅,杀戮的狂暴气息再次回到了姜明浩的身子里,仿佛是从骨子里挥发出来一般。
潇洒的语气终于软了下来,他轻轻地说道:
“浩哥,做兄弟的,知道你身上的痛,心里的委屈,可我潇洒心底又何尝不委屈,再进戈壁沙漠时,警卫班只剩下了我一个,从沙漠出来时,还能站着的,还是我一个,我潇洒何德何能让你们大家如此照顾我?为了我,班长和班里的其他战友丢了性命,为了我,师傅也丢了性命,最后还是为了我,让浩哥你变成了这个样子·······”
潇洒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泪水混着鼻涕糊得满脸都是,但他却连抬手去擦的力气都没有了,在一旁看着的吴天和魏德兵没有嘲笑眼前这个哭得像个孩子的列兵,因为这些痛苦和委屈,让这个男人生不如死,如果换做他们,他们宁愿自己替这些人去死,也不愿去承受这样的痛苦,而潇洒却在挺着,忍着,就凭这一点,他只得被尊重。
这时,扶着潇洒的李玉辉将他轻轻的放到了轮椅上,也没有去帮他擦那代表着痛苦和过去的泪水,作为军人,这些痛苦、屈辱,甚至还有仇恨,只能他潇洒亲自动手去一点点擦去,因为这是作为军人,尤其是作为优秀的龙国军人所必须面对的东西。
“立正,敬礼······”
站在一旁的李玉辉突然喊道,魏德兵和吴天听到口令后,立即像是两个上了发条的机器一般,跟着李玉辉的动作,朝潇洒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这个军礼,潇洒受得起,他们那抬起的手掌都拼命努着劲,三人六眼都血红得像是要吃人一般。
看着眼前的三个人对自己敬礼,潇洒终于止住了哭声,他想再站起来,却发现自己的双腿再也使不出一丝力气,终于还是坐在轮椅上回了一个军礼,但不同的是,被眼泪和鼻涕覆盖的脸上多了一份坚定和信念。
“嗒嗒,嗒嗒······”
就在整个房间静得连空气都像是冰冻似的,一声声清脆而有节奏的金属敲击声就像是擂鼓一般在这四个人的耳边回荡着,他们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只见姜明浩端正的躺在病床上,死死的闭着自己的双眼,但所有人都清晰的看到,他的眼角在抽搐,像是在拼命的想着某些事,又像是在努力使出全身的力气。
“快看,浩哥的手指。”
魏德兵突然手指着姜明浩床沿的方向惊叫道,所有人顺着魏德兵手指的方向玩去,他们看见姜明浩在努力用自己唯一能动的右手食指拼命的敲击着金属床沿。
“嗒嗒,嗒,嗒嗒嗒·······”
“等等,小兵子,这是不是我们经常作弊用的摩斯密码?”
吴天恍然大悟道,魏德兵也跟着斜起耳朵仔细的听着,慢慢的,兴奋和喜悦之色逐渐堆满了这两人的面孔,仿佛姜明浩的重新振作,燃起了他们心中胜利曙光,魏德兵强忍着心中的喜悦道:
“浩哥说,他现在暂时说不了话,所以用密码的形式告诉我们,先别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一定会带我们消灭敌人,和我们一起安全的回国。”
李玉辉听完之后,脸上的一丝诧异的表情一闪即逝,甚至都没有人注意到,他真的无法想象姜明浩在吴天和魏德兵心目中的地位到底有多高,只是这么简单而虚无缥缈的承诺就能让眼前这两个人盲目的兴奋,他姜明浩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尤其是在他完全瘫痪的情况下,怎么可能完成他承诺的打败敌人并且安全的带兄弟们回去的诺言?可当他李玉辉低头望向潇洒时,潇洒脸上的兴奋表情,让李玉辉彻底愣住了。
如果说吴天和魏德兵对姜明浩的信任,纯粹因为他们都是同届学员,在这四年里姜明浩给他们带来了太多不可思议,让他们两个人盲目的崇拜着这个大哥,所以李玉辉或许能够理解他们两人的盲目兴奋。
可潇洒不一样,他是边城军区的兵,再有几个月服役期满就该退伍了,可姜明浩却在这短短不到半个月的时间里,让潇洒也对自己产生这样的崇拜和依赖,这也太不可思议了,除非姜明浩有着天生的领导才能,哪怕自己瘫痪了,也能让这些兄弟死心塌地的跟着他不离不弃。
这样的军人,一个集战斗力和领导力于一身的士兵,哪怕他现在只是个学员兵,哪怕他现在失去了战斗力,也让李玉辉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个刚刚加入特务连的第十二个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