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也不是。”九湘收回了目光,讪讪一笑,“他还没看出你是个女子来?”
夏初摇了摇头:“九姑娘可千万别告诉他,我这捕头还想往下做呢。”
“一个捕头有什么好做的?”九湘不以为然。她是不明白,夏初一个好好的姑娘家,怎么就这么爱穿着肥衣大裤的满街跑,受这份累:“你总不可能一直瞒下去,以后要怎么办?”
“不知道。眼下没人怀疑就先这样,万一露了马脚……就跑路吧。”夏初挠了挠头,“毕竟欺瞒官府这样的事,追究起来也是桩罪呢。”
“有蒋大人你怕什么?”九湘低声地嘟囔了一句。夏初听到也咕哝道:“怕的就是他。”
“嗯?”九湘侧目看着她,“怎么讲?”
夏初咧嘴笑了笑:“没什么,怕给他添麻烦,怎么说我也是他提拔上来的。”说完,她便站起身来对九湘拱了拱手,“叨扰九姑娘了,我接着巡街去了。”
九湘看着夏初离开,半晌后托着香腮靠在桌沿上叹了口气:“真够难办的。”
出了莳花馆,夏初一路走街串巷地溜达,心里隐隐期待着能在哪个转角不期然地遇见苏缜。但当这个想法一冒出来,她又赶忙让自己不要去想。
她觉得自己越是想,就越是遇不见。这道理好像等公交车,想等哪辆,哪辆就越不来。
好比她当初远远地跑去万佛山查案都能碰见苏缜,现在就这么在京城晃悠却遍寻不着。老天就是有这种耍人玩的恶趣味,让你心想事成仿佛就显不出它的权威了似的。
不知不觉地走到了西市,泰广楼前依然是人潮涌动,跟四月初十那天别无二致,看来今天大概又是月筱红的戏。夏初瞧着楼,瞧着人,莫名其妙地想起了那句“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来,心中不免感伤。
正想着,隔着一街的人群,远远地就看见泰广楼后门开了半扇,有个人从里面走了出来,穿着藏蓝的绸衣布裤,身形有些眼熟。
夏初抻着脖子,左躲右闪地将目光锁定在那个人身上。那蓝衣人出了门,往两边看了看,微微皱了皱眉头。
这下,夏初便看清楚了长相,心里猛地一紧,踮起脚来喊了一声“小良”。安良的动作略微顿了顿,往夏初的这个方向看了一眼,而后又转开了目光,低下头朝着另一个方向走了。
“小良!”夏初又急急地喊了一声,拨开人群要追过去,可人流太拥挤,拨开一个便又有一个钻到眼前挡住她。
夏初不敢挪开眼睛,怕一闪神安良就不见了。她喊着安良,但喊声又都被湮没在了一片嘈杂中。安良始终没有听见,步履匆匆地往前走,离她越来越远。
夏初急得快要哭了,不管不顾地推搡着人往前冲,好容易冲过了人流,安良却已经不见了踪影。
她不死心地跑过去,往每条巷子里看,一直追出了西市,直追出了两个坊间却也没能再看见安良的影子。
“小良!”夏初站在街中间拢着嘴喊了一声,没人答她。街上人来人往,放眼看去皆是陌生人。没有小良,更没有黄公子。
太阳晒得夏初眼前直发黑,却又亮得睁不开眼睛,她四下看着,却又什么都看不进眼里,满目茫然。
小良在京城,那黄公子应该也在京城。既然在京城,为什么不来找她?说好了她会从京兆郡带礼物给他的,他连一点点的时间都抽不出来吗?
哪怕只是在街上驻足一刻也好。她不求别的什么,就希望见他一面而已,把礼物给他而已,对他说一声祝福而已。
夏初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手往下,又遮住了眼睛。她没哭,但她真想哭。
安良从一条巷子里探出头来,远远地看了一眼夏初的背影,又缩回了脑袋,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转身回宫了。
进宫换好了衣裳,安良抱着拂尘往御书房走,路上遇见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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