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环在中间,任由眼泪毫无节制地流。
摄影机正在录像的小灯羸弱地闪烁着。
“你后悔吗?田思书……”可可低声的问。
女孩压抑着绝望的眼神瞪着可可……“不,不后悔……至少我妈……再也不用挨打!”
可可突然觉得房间里的气压低到自己喘不过气来,那里错了,哪一个点错了,让这个女孩走到了现在这一步?是不是自己,也在田思书悲剧的一出戏里,画了无奈的一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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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晦明走进大缯的办公室,扫视了一眼房间里的几位,“根据秋余的要求,我会担任田思书的辩护律师……现在我最想了解的是,”他转向可可,“浔法医,你刚才说,伤口的切入点是自下而上,所以据此判断凶手身高比较矮,所以你们认为是田思书,而不是秋余或者张尚杀了田炳亮,这点推论,你会上庭作证?”
可可思考了一下,摇了摇头,“我不会,因为尸体我并没有做过真实的鉴证,所以不会提交没有百分百肯定的证据。”
“那你刚才是在忽悠人?”刘晦明皱着眉问道。
“我们更倾向于,刚才法医所说的,是一种审讯策略,用来获得案情的真实口供。”大缯低沉的声音显得有些沙哑。
“你们是该庆幸刚才不是在法庭上,否则我不会让你们骗到这份口供。”
“你对他们洗清你的当事人秋余的罪名,有什么不满吗?”说这话的是坐在办公室沙发上的另一个男人,他缓缓起身的时候,刘晦明才注意到他的存在。
“你是?……”
“你好,我叫古吉,省厅的犯罪心理专家。刚才审讯的过程录像我全部看过了,根据背景资料,我会开出一份证明,说明田炳亮对妻子秋余长期的家庭暴力,对田思书的身心成长起到了极坏的负面作用,也可以说,是教坏了孩子在情绪失控的时候,使用暴力来宣泄的原因,不知道律师对这个证明,是不是也不太欢迎呢?”古吉招牌式的笑容,淡淡地停留在脸上。
可可一言不发,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刘晦明微微眯起眼,“我打赌,这是浔法医的主意。”
古吉再度微笑起来,“聪明的律师!”
“她为什么不……”
“她有她的立场,”大缯低叹一声,“两位在我办公室里慢聊,我先出去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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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下山了,夕阳的暖意抵不过初秋的风,冷冷的气息从窗户直钻可可趴在的脖子里。
“她不会判很重。”大缯又不知不觉地站在一旁,“秋余和古吉的证明一出来,加上法庭会考虑她的未成年,综合因素来说,不会判很重……这孩子,比我们想的都坚强。”
看看身旁的人没反应,大缯摇摇头点起支烟,“浔可然同志,我知道你难过,你做了应该做的……”
“我知道,你好啰嗦……”可可把脑袋埋在臂弯里,闷闷的声音传来。
大缯气结。
结束一个案子,应该是一种释怀的事情,可可长叹一口气,像是要把肺里的空气都排干净一样,站直了身子,眼神看向远方,话却是对身旁的人说,“周大缯,你总有一天是死在吸烟过量上。”
大缯再度气结,把烟随手在窗台上掐灭,伸手就去捏她的脸。
“干什么干什么!公安大楼里你敢为非作歹……呜!”
婉莉出现在转角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队长耍流氓进行时”的画面……
“队……”她不知道要不要打扰上司的犯罪行为……额……会不会被扣奖金?还是……恩……要么,后退回去当做我没出现过?
一边想一边后退了一步,可惜穿着紫色衣服的婉莉一动,就被可可的眼角给扫视到了。
抬手一拳,可可把个流氓推开三步远。
“哦,小徐啊……有事?”大缯眯起眼意味深长地看了看徐婉丽。
呜……完蛋了,肯定要被扣奖金……婉莉内心一边哀鸣,一边配合大缯一脸的淡定,“队长,我在失踪人口数据库里找到了符合那个弃婴的身份信息。”
可可瞪了眼身旁的人,本来想乘机离开,但婉莉的话却让她止住了脚步。
“年龄,身高,还有脸的特征都符合,”婉莉一边说一边将一份报告纸递交给大缯,“孩子的父亲名叫常江,私营一家啤酒厂,家里还颇有钱。”
“江源啤酒厂。”可可根本不加思考就吐出这几个字。
“诶?可可,你怎么知道的呀?”婉莉和大缯充满惊异的眼神投来。
秋风从脖子后吹进来,凉意的气息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