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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停滞了片刻,突然转头看向身后同样神色不明的鹿禹稱,问:“她会是你的伙伴吗?”
伙伴?陆之暮微微侧头,看向少年身后的鹿禹稱,他表情淡淡,斟酌了一下,回他:“也许吧。”
沈杰的眼眸因为讶异而倏然睁大。
陆之暮完全在状况外,她前后看看,没有一个天才打算为她解惑的样子,咬着下唇抠弄手中的包包边沿。
想不通。刚刚那句话是在说她吗?说她是鹿禹稱的伙伴?她恐怕……不能够吧……天才和凡人的距离啊……有些遥远。
那头鹿禹稱见她发起了呆,再次出声招呼她:“结束了没?走了。”
“哦,嗯。”陆之暮赶忙正了正怀里的纸袋和包包,她腾出一只手艰难地去捉靠在桌沿的那根木棍,是妇女贴心为她找来的,起码可以拄着缓慢行动。
前面的鹿禹稱走了几步路突然停下。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顿了一下,突然回头大步流星地朝她的方向走了过来。
陆之暮刚刚碰到木棍,身前就被高大身躯投下的阴影笼罩。以为鹿禹稱是落下了东西来找,她下意识地抬眸看他,却见他以更快的速度突然向她靠过来。
陆之暮还没来得及思考,整个身体突然腾空,她因为惊慌下意思地死死握住手,木棍没抓稳,倒是连带着装他衣服的纸袋和她的包一同落在了鹿禹稱的怀里。
陆之暮半晌才反应过来眼前的情况,鹿禹稱突然就走过来,从石凳上很轻易地把她抱在了自己怀里。
她紧张地全身都有些僵硬。陆之暮死死抱着东西,呆呆傻傻的侧目望他,他的眉眼近在眼前。
鹿禹稱看了她一眼,然后面色如常地抱着她向门口走去。
陆之暮脸颊很快飞起一层红晕,温度也突然攀升,她觉得极其别扭,眼神往后瞟,那边母子俩正定定地目送他们。隔了会儿妇女似乎才反应过来,送别他们:“鹿老师,陆姑娘,实在是辛苦你们了。你们慢走哈……”
陆之暮想挥手,却发现自己一手拎着包,另一只手紧贴着鹿禹稱穿着白衬衣的胸膛,她稍微动一下都能感受到他胸前的温热结实,根本没法挥手……她只好回以微笑:“阿姨再见,小杰再见,有机会我一定会回来看你们的……”
她的声音在鹿禹稱毫不停留的脚步声里蔓延到门边。
就好像他从来不用挥手作别一样。陆之暮的视线内再不见二人,她把目光重新投在鹿禹稱身上,却也不敢大大咧咧停留在他脸上同他对视,但是稍微偏差又会不小心瞥见他开了一颗扣子的脖颈和锁骨附近的小片皮肤。陆之暮绯红着脸转头,把目光移到郊区的风景上,不期然瞥到那个进来时就看到的戏台。唇角弯了弯。
鹿禹稱一路把陆之暮抱到车旁,他轻松地按开了手中的开关,微微前倾,陆之暮非常配合且主动地用终于倒腾出来的外侧的手拉开了车门,鹿禹稱倾身把她稳稳地放在了座位上,陆之暮赶紧收腿正襟危坐。
鹿禹稱却没有立即走开,反而是突然整个上半身都挤了进来,胸膛几乎要贴在她的脸上。
陆之暮后撤,后脑勺死死地抵着座椅靠背,一动都不敢动,心跳声急促而清晰地在胸腔回响。
他却突然抬手,一样一样地把她怀中的包和纸袋放到车后座去。
身前阻隔的两个屏障渐次消失,陆之暮的目光只能下意识地追随鹿禹稱衬衣的第二颗纽扣而动,他的衣袖甚至有几次擦过了她的脸颊,像是撩火,所到之处渐次发烫。
恍惚间,陆之暮似乎听到另一重心跳声,更加有力却同样急促地跳动着,与她的交织在一起,分辨不清,却好像又只是她的幻觉。她侧耳想要细听,鹿禹稱的身体却倏然远离。
一切声响都戛然而止。
她仰头看去,鹿禹稱也正垂眸看着她,周身都被斜阳踱上了好看的浅浅光晕。
他眉头微锁,神色复杂,像是看一道难解的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