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白天何志成到医院的事情,何修初整天的心情都异常的暴躁。
他回到家里,丢下钥匙后就踱步到厨房,拿了罐冰凉的啤酒出来,大灌了几口,降温降火。
等酒喝完了,他就发泄一般把啤酒罐捏瘪,扔进了垃圾桶里。
他扯开领口的两颗纽扣,打算回房换身舒适的衣服时,途径了客房,不知想起了什么,停了下来。
何修初进门的时候就发现玄关处的女鞋没有移动的痕迹,也就是说明徐烟从白天到现在都没有出过门。
他皱了皱眉,伸手敲了两下房门,声音稍显冷漠:“喂,你吃晚饭了吗?”
房内静悄悄,没有人回应。
何修初眉眼滑过一丝的不耐,他又敲了两下,里面仍旧是没有人回应。
他干脆不管她了,直接回房换衣服,换好就去厨房煮饭。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何修初简单的炒了几道家常菜,端出来的时候下意识去看了一眼紧闭的客房门。
他放下盘子后,本来转身打算回厨房,走了两步,又折身走向客房。
他重重的敲了两下客房的门,单手叉着腰,语气不善:“小妹妹,赶快出来吃饭了。”
话落,里面仍旧是一片沉寂。
何修初抿了抿唇,手落在门把上,轻轻一拧,门开了。
客房里面没有开灯,光线十分的幽暗,借着窗帘外的月光,隐隐可以看见躺在床上的女人。
他皱了皱眉,随手把灯打开了,室内一下变得无比明亮。
“我说你……”
何修初话还没有说完,突然察觉到了不对劲。
他大步走到了床沿旁,俯身把女人从床上捞了起来,刚刚触碰到她的肌肤,就怔住了。
女人的身体像是被丢进火炉滚了一圈,十分的滚烫。
何修初伸手探在她的额间,眸色微微凛了凛,他拍了拍她的脸蛋,低声叫道:“徐烟,徐烟,小妹妹……”
过了一会儿,徐烟缓缓的睁开了沉重的眼皮,她眼前眩晕,低低的嗯了一声,气若游丝。
何修初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他掐着她的脸蛋,低低的骂道:“你发烧了怎么不说,你是存心想要气死我对不对?”
徐烟拧了拧眉,她无意识的抓住了男人的手,嗓音嘶哑,鼻音很重:“别丢下我……”
女人的眼角泛着泪光,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难受了,还是因为出现了幻觉。
何修初怔了几秒,他毫不犹豫的抽回了手,小心翼翼的把她又放了回去,起身打算出去。
谁知才刚刚迈出去一步,背后就传来低低的抽泣声,有些无助和绝望。
他背脊一僵,脚上跟灌了铅一样的沉重,根本挪不开半步。
他回头就看见女人用手臂挡着眼睛,整个身体都在不停的颤抖,泪水跟珠子一样啪嗒啪嗒的砸落。
何修初无奈又坐回了床畔,他把女人挡着眼睛的手拉了下来,笔直的对上她猩红的眸子,绷唇:“小妹妹,哥哥是要出去给你找退烧药,没有要丢下你,你别哭了。”
“骗人。”
徐烟哽咽,她吸了吸鼻子,可怜巴巴的说:“你出去了就不会回来了。”
她的母亲,她的姐姐,都是这样骗她的。
每次都让她等一等,可是等到最后,谁都没有回来。
只剩下她一个人,都丢下了她。
“这里是我家,我不回来要去哪里?”
“骗人,都在骗人。”
女人总是在呢喃着这句话。
何修初不由的一怔,应该是发烧的缘故,女人现在的意识不是特别清晰,或许连他是谁都不知道。
他默了半响,俯身将女人轻轻松松抱了起来,边走边面无表情的来了一句:“老子不是什么好人,但这辈子也没有做过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怎么就摊上了你这个祖宗。”
他把女人放在了沙发上,随后去翻医药箱,拿了两颗退烧药,给她服下。
徐烟吃完药后,就躺在沙发上昏昏欲睡。
她的手还一直紧紧的捏着何修初的衣角,没有丝毫松开的痕迹。
何修初坐在地板上,他撑着下巴,近距离的打量眼前面色绯红的女人。
她长得不算很漂亮,是耐看型。
鹅蛋脸,皮肤白皙,睫毛长长的像两把小扇子,鼻梁高挺,唇瓣殷红。
安静下来的时候倒是长得很讨喜,根本看不出来是一个暴力女。
何修初伸手将她额前的碎发别到了耳后,不知想到了什么,眸色微暗。
也不知道她明天清醒后看见这一幕,会不会对着他的脸就来一个后旋踢。
想想都怕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