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雨欲来,他处在暴风雨的中心,又岂会没有感觉?
其实她也是知道的吧?但依旧是写信来叮嘱……容卿微微笑着,拿起那封信来,又一字字的看过,把每一个字都记在脑海里,随即,手指轻轻往前一递,高烧的蜡烛火苗猛然一亮,吞噬了他手中的信纸。
今晚收到信件的人,还有后宫中的皇后,宫中的烛火映着她苍白的容颜,她的眼神却是晶亮,闪耀着欲望的光。
她看着那一行行的字,就像是看到了自己的将来,如她所设想的一般,那样美好。
漠王……终于决定要造反了。
她在后宫之中忐忑多时,终于盼来了这一天,只不过,漠王在信中所提到的关于袁冲的下落,她依旧没有头绪。
那天晚上的事情,就像是一场梦一样,根本没有一丝痕迹,太后也一直病着,没有让众妃嫔控视,而其它的宫女太监,更是问不出什么来。
她长长叹了一口气,把信纸揉成一团,尖尖的指甲如锋利的匕首,想要出气,却找不到合适的对象。
她的身边已经没有了可用的人,只剩下一个李嬷嬷,还要时时守在她的身边,她觉得自己此时就像是折断了翅膀的鹰,想飞,却是有心无力了。
她揉了揉眉心,李嬷嬷上前低声说道:“娘娘,您还记得吗?前些日子您让老奴办了一件事,如今……已经成了。”
“什么事?”皇后显然没有想起来,她现在正在为袁冲的事情头痛,根本没有心思去想别的。
“就是那个女人的事呀。”李嬷嬷提醒说道。
皇后一怔,随即眉心立即舒展了起来,“是她?人呢?”
“老奴把她安排好了,若是您想见,随时都可以。”李嬷嬷的老脸在烛影中阴暗不明,透出几分诡异的阴冷。
“现在就带她来,本宫突然想到了一个绝妙的计划。”皇后微微笑起来。
“是。”
李嬷嬷快步离去,皇后坐在美人榻上,心里快速的有了一个计划,她想把事情弄得越乱越好,或许……在混乱之中还能够有意外的收获,比如,袁冲的下落。
时间不大,李嬷嬷带着一个女人前来,烛影摇摇,那女子穿一身半新的衣衫,乌发轻挽,微垂着头,只隐约可见饱满的额头,她轻迈莲步,姿态优雅。
但是见惯了大场面,阅过无数女子的皇后一眼看出,这个女子所有的姿态,不过是故意而为之罢了。
或者说是……东施效颦。
此人的作派处处透出小气,丝毫没有大家风范,气质这种东西不是培养就可以有的,那是需要几代人的沉淀,短期之内,根本学不会,与有没有钱财和权力无关。
不过,皇后的唇边浮现一丝若有似无的微笑,从这个女人的姿态中可以清晰的看到她的野心和欲望,却是如此,便越是容易掌握。
能够为自己所用,有何不可?
“娘娘,人到了。”李嬷嬷近前来说道。
女子跪下身去,低声说道:“民女叩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罢了,”皇后声音亲切道:“起来罢,到本宫这里来,你这些日子可是受苦了。”
那女子闻言,微微红了眼眶,起身迈步走到皇后的近前来又福了福身说道:“多谢娘娘关爱。”
烛光明亮,把屋中的三个人影清晰的遇在窗纸上,夜色寂静无声,树梢上慢慢飘落一枚叶子,夏天就要过去,秋天快要来了。
沈亢听到米开朗基罗的信之后,便对即将到访的人有了几分兴趣,容卿既然亲口提到,就代表那个人一定会来。
她在等待中度过了几日,这天刚训练回来,门上有士兵来报,“将军,门外有人求见。”
“噢?”沈亢立即道:“是什么人?”
“是个……女的。”士兵微微顿了顿。
“啊?”沈亢脸上的疑惑更浓,女人?难道容卿所指的人是个女人?这个家伙真是的,说话也不说清楚,现在害得自己这样猜来猜去,很有意思吗?
“让她进来。”沈亢摆了摆手,不管如何,先让人进来才能知道真假。
她转身去了前厅,让米开朗基罗在身边,喝了两口茶,休息了片刻再转头望去时,只见那士兵果然引着一个女人前来。
阳光明媚,清晰的落在那女人的眉眼间,沈亢在看清她的容貌时,便是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