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说这话时,李金宝已经一口气干掉一盒糕点。
“宝哥,你多少给我留点,这可是我用命换来的。”罗萝的嘴巴也没闲着,吃完一块又一块。
“哪有你说得这么夸张?不就是赶走个流浪汉,当时要是换了我也会那么做。”
“你是不知道当时有多凶险,那个流浪汉这里有问题的。”罗萝指了指脑袋,“万一他发起疯来,把我掐死也没准。”
“哈,好在你守得云开见月明,既然能搞定董事长夫人,那搞定哪个变态大boss是迟早的事,好好干啊。”李金宝拍了拍罗萝的肩膀。
“不会吧,你是说你妈到公司给小萝莉送糕点?”秦一鸣夸张地叫起来。
“嗯。”
“哈哈,我就说吧,小萝莉这个人挺不错的,是你非要像个疯狗一样非要咬着她不放而已,话说,你奴役了她有一段时间了吧,你的心就算是铁做的也应该软化了吧?”
谁说不是呢。现在看到她,好像没有以前那么讨厌了。但是仅仅是没那么讨厌,绝对没有除此之外的其他感情,王圣凡似乎是想在在心里跟她划清界限。
“发什么呆?”秦一鸣把手放在他面前晃了一下。
“哦,潇峰怎么还不到。”
“他今天估计来不了,老爷子身体不舒服,他在医院候着呢。”
“哦,严不严重?”
“还好吧,年纪大了,身体总会有这样那样的毛病。杨伯伯的身体好像越来越不济,看样子潇峰很快要接手他爸的建材生意了。”
一说到生死的问题,难免会让人伤感。
秦一鸣说:“我爸最近也整天说要把公司全权交给我来管,搞得我压力好大。你就好了,有你哥在上面顶着,还可以多玩几年。”
王圣凡的心一紧,好像瞬间想通了一些事。或许,大哥整天跟在父亲身边,也不见得是他自己乐意。这些年来他一直对父亲心存怨气,认为他忽视了自己,从另一个角度来想,反而给了他更多自由的空间。
身边的人都说他最像父亲,行事大胆不拘一格,很有领导风范。但是他觉得自己更像母亲,不喜欢争抢(虽然母亲跟父亲的结合又大大地讽刺了这一点),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集团内部的利益斗争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将他卷入旋涡。
周五是集团公司召开例会的日子,会上,有人翻出王圣凡三年前推动实施的一个项目说事,原本一直盈利的项目因为政策变化造成断崖式亏损。
“当初推动这个项目时我就觉得太过激进,只可惜当时有人没听进去。”说这话的是王圣远的亲舅舅,公司副总兼董事李文斌。
“李总,你现在才来秋后算账会不会晚了点?没错,刚开始你是提了一点反对意见,但是既然你的前瞻性这么好,最后投票的时候你怎么投了通过票?你在商场驰骋这么多年,不知道政策性的东西是最难把控的吗?退一万步来说,这个项目三年盈利,就算现在收了,也足以抵扣亏损额了。”王圣凡不留情面地说。
李文斌气到脸色发青,却无话反驳。
坐在会议桌正中间的王昌明清了清嗓子,结束了这场无畏的争吵:“好了,这事就到此为止吧,投资这种事,有亏有赚,这点风险我们公司难道还承担不起吗?如果没什么事就散会吧。”
从总部开完会回来,王圣凡的心情就很糟糕。虽然这次父亲在会上维护了他,但是明眼人谁看不出来,公司像李文斌一众支持大哥的人一直在给他挖坑,以前是暗地里挖,现在越来越明目张胆。
每次心情不好,王圣凡就喜欢把玻璃柜的车辆模型拿出来,放在办公桌上把玩。罗萝刚好在走一份流程敲了门进来,看到王圣凡趴在桌子上玩模型的样子,一下子没忍住,“噗嗤”笑出声。
王圣凡白了她一眼:“有什么好笑的?”
“没什么。”罗萝使劲憋着。
“说不说?”王圣凡板起脸。
罗萝使劲摇头,她又不傻,跟王圣凡斗智斗勇的这段时间,她已经总结出一大诀窍:少说少挨骂。逞一时嘴上痛快,换来的只是更加非人的折磨。
王圣凡的嘴角弧线往上一勾,换上一副商量的语气:“这样吧,说,今天准你准点下班,不说,明天再去河东帮我买蛋挞。”啊?又去河东?那不就意味着又没午餐吃?这招果然够狠,一旦涉及到吃饭问题,所有原则在罗萝面前都失效。
“哈哈,我就是觉得,你刚刚那样子有点像小孩子在玩泥巴……”不对!怎么忽然有种上当受骗的感觉,偷偷瞄一眼王圣凡,他那是什么表情?看似风平浪静,实际上……暗流涌动?
罗萝刚想问是不是可以准点下班了,王圣凡突然起身,把模型放回原位,好像是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才说出来:“明天早上8点,麻烦把热乎乎的蛋挞放在我桌面。”
“蛤?”
“你还有事吗?”
这个人,怎么好像得了失忆症一样?罗萝觉得有必要提醒他一下:“凡总,你刚刚不是说……只要我说了就可以准点下班,不用去买蛋挞吗?”
“有吗?你可有字据为证?”王圣凡很认真地问道。
没有!当然没有!怎么可能有?好吧,又被他摆了一道。
“再问你一遍,你还有事吗?”
罗萝摇头。
“那你还杵在这里干嘛?”
“哦,那我先出去了。”
忘记这是他们之间的第几回交锋了,罗萝再次落败而逃。
无奸不商,果然很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