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笑的是不是?”
“嫂子。”
“君悦。”
“小嫂子,你放开医生啊,小嫂子。”暮雪掰着我的手指,“小嫂子,你冷静点,你冷静点啊。”
暮雪的声音也带着哭腔,但很显然她比我理智的多。
我的手被她掰开,那医生已经被我勒的差点没背过气去,碍于我是上官逸的妻子又不敢反抗,也不忍反抗。
“不可能,他答应我会回来的,他说让我在军营等他,他还要和我在营房前的树下看月亮……”
我嘴里念着他走之前说过的话,我们的约定。
手术室的门大开,有医护人员推着医用床出来,上面盖着白色的被单,上官逸就安静的躺在上面。
所有人都摘下军帽,默默的行注目礼,战士们都红了眼眶,还有压抑的低泣声。
“上官逸,上官逸!”我突然不知道从哪来的力气,左右一甩就把扶着我的人都甩开了,扑过去抱住上官逸的身体,“你醒醒,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好不好,我知道你累了,就看我一眼你再睡好不好,你一出去就这么长时间不见我,你不想我吗?”
“我求你了,我从来没求过你,这一次算我求求你了,你跟我说句话,哪怕应我一声,你别装听不见行不行,你再这样我可生气了,我要是生气了就再也不理你了。”
……
“小嫂子,你别这样,我哥他已经走了,你放下他吧,让医院处理一下。”暮雪过来劝我,应该说在场的所有人都不敢跟我说话,只有她敢。
我慢慢的扭头,看着她,什么都没说,继续抱着上官逸的身体。
“没关系,你不说话没关系,你想睡我陪着你,等你睡醒了我们再说。”我紧紧的搂着他的脑袋,让他整个上半身都靠在我怀里。因为这个姿势不太舒服,我翘起脚坐上了医用床,让他枕在我的怀里。
“上官逸,我唱歌给你听。”
“送给你的礼物,还记得是枚弹壳,你问它的意义,我说这是我的生命……”
医院的手术室外,我就这么抱着他的身体,一遍一遍的唱着这首歌,这首他曾唱给我的歌,他曾教会我的歌。
“我们的誓言,还陪伴着我,曾经的岁月,是青春的痕迹——”
谁也靠近不了我的身,连暮雪都不行。林少将试着劝我让我放下上官逸,被我用一种仇恨的目光狠狠的瞪了回去。
最后,大家都不再劝我了。
我就这样抱着他,从天黑,坐到天亮。歌声没停过,嗓子最后都是沙哑的像破锣一样难听。
可我还是不停的唱着,他最喜欢这首歌,他也曾送给我弹壳,是从他胸膛上取下来的。
就这样,所有人都陪着我在手术室外待了一夜。
天亮了,医院来往的人也多了起来,这层手术室虽然没那么多人,但也有很多做手术的患者和家属上来了。
林少将怕引起不必要的恐慌和麻烦,命人守着出入口,并让院方把需要手术的患者手术时间往后推了一会儿。
“君悦,上官逸走了,我也很难过,他是我们军人的骄傲,是华夏的骄傲,你应该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他不愿意给任何人添麻烦,你这样抱着他坐在这里,不合适,会影响其他的患者,也影响医院的正常工作,冷静一些,好吗?”
林少将近乎用哄人的语气劝着我。
我怔了怔,虽然无法接受,但我心里已经接受了上官逸死亡的事实。
林少将说得对,上官逸不愿意给别人添麻烦,是我的错。
想着,我放下他,从医用床上下来,“我们回去。”
林少将指挥着四名战士,把上官逸的遗体抬走。
一路从电梯到了地下停车场,已经有部队的车等在这里,我看着他们把上官逸抬上车,自己也跳了上去,再次把上官逸抱在怀里。
见我这样,林少将也没办法,只好由着我。
我不再说话,回部队的路上,都保持沉默。安静的就像我不存在一样,双眼紧紧的盯着上官逸的脸。
他的半边脸受了伤,应该是擦伤的,血肉模糊的,尽管医生已经处理了。
衣服上都是血,暗红的颜色,刺的我眼睛生疼。
一个多小时后,我们回到驻地,驻地的官兵已经都接到了消息,全体分成两排,从大门口开始排开,看着载着上官逸的车子缓缓驶入。
葬礼仪式定在第二天,部队派人把我婆婆和瑞瑞都接来了。
我一直不肯跟上官逸分开,当我婆婆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我抱着上官逸的遗体,坐在一间屋子里,呆呆的睁着眼睛,一句话都不说。
“从医院到现在,她就一直这样,谁都劝不了,又不让任何人靠近。”林少将亲自带我婆婆过来的。
“君悦,妈知道你心里难过,可是,上官逸他已经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