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位置估计就是冥界的最高点了吧,陡峭的徒壁,奇丽的怪石。
这才是真正的铜墙铁壁,紧紧地封闭着,怪不得叫浮狱,整座监狱就像是浮在空中,可能是海拔太高,空气也变得稀薄,白雪皑皑,寸草不生,一片空白,也一片死寂。
刚才的大风已将我湿透的衣服吹干,我拉了拉身上的披风,尽量将自己捂住,寒风夹杂着细碎的雪刮得脸生疼。
像是常年也无人来访,既没有门卫,也没有士兵,门前的积雪都要将城门掩盖了。
白龙在我旁边,慢慢地跟着我走着,在这偌大而又陌生的地方,只有旁边的温暖了。
走近才看到这城墙竟有三个我那么高,突然白龙盘旋飞起,饶了浮狱转了一圈,直接冲向了城门,瞬间这看似坚固的城门化为了铁片,白龙像是在为我做掩护,一路扫荡着。
狱中没有半点积雪,要比外边暖和一点。我扯下身上的披风,匆匆跑着,两旁的囚犯向我抓着手,我惊慌地躲避,暼眼间才发现这些招手的都是熟悉的面孔,虽然叫不出名,但都是冥界里朝夕相处的人。
怪不得刚才回去那么安静,原来都被抓起来关在这儿了。
一直到监狱尽头我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没有四周的栅栏。
百里赦穿着薄薄的一层白裳被绑在角落的柱子上,头无力地倚在胸前。粗粗的铁链斑斑锈迹,绕过手臂,胸膛,脚下是一个池子,水刚好淹到了他的腰。上层是一个储水池,储着厚厚的积雪,监狱里的暖气将冰雪融化,流到池子里。
看到场景我忍不住哭出了声,跳入池子,刺骨的水还带着冰渣子,每挪动一步都是刺痛。
我双手合十不停地搓,有丝毫的热气后,连忙捂着他苍白冰凉的脸颊。
“吴怡……”
“嗯。”我淌着眼泪,也不知道是不是太冷,我的声音颤抖着。
手指摸到的每一处都是冰,都是痛。
“你……怎么来了?”
只想将他放下,我急忙看向那沉重的锁链,“对了。”
“现在的我法力尽失,不能带你出去。”百里赦的语气带着一层寒霜,也颤抖着声音,“去找屠罡吧。”
我如遭猛击,“你在说什么?”难以置信地望向百里赦。
“我说……你去找屠罡吧!我已经没有能力……”
“我抛下凡人该有的生活,跟你在冥界过日。将生死置之度外,给你找来三阴之物。千辛万苦才走到这一步,你就这样三言两语把我打发了,就这样轻轻松松地把我拱手给他人,在你的眼里……我就这么不值钱吗?”
忽然身子像不听使唤了般,动弹不得,一股拉力直接将我从水中扯出。
“等了你多时,还是落网了。”我直接落入了一个高大的红毛怪手中,尖利的指甲深深嵌入我的脖子,将我掐住。
几股热流从脖子流出。
“厄刹,有什么冲我来。”
“哈哈哈,我就是要让你的心尖之人死在我手里,当初你不就是这样对待我的吗?这下扯平了。”
只觉得他手上的力量又加了几分。
红毛怪将头埋在我的颈间,贪婪地吸了起来,“果真是不同啊,这种美味你竟留下来独食。”
在这冰冷的地方,可能也就只有我的血还有余温吧。
“砰……”白龙嘴里冒着热气淌着鲜血,撞破了所有牢笼,全身伤痕累累,片刻也不停留,直接冲向了百里赦。
白龙停在水池边,用尾巴拍打在水面,池子瞬间成了两半,然后又直接连着木棍与铁锁卷起了百里赦,腾空着正落在龙身。
此时,监狱里的犯人都跑了出来,操起身边的木头,铁棍,甚至冰柱……朝这边冲了过来。
各个都开始扔手中的硬物砸向红毛怪,如枪林弹雨,厄刹也来不及闪躲,只有松开我,腾出手去反击。
白龙又一个扫尾,准确地落在了厄刹身上,我也被带到了半空。
在我距离龙身只有一尺的距离时,厄刹翻身跃起,一把将我截住,后背生疼,突然后脑吃痛。
迷迷糊糊地我就失去了知觉。
可刚才光顾着为百里赦解锁了,阴物还在我兜里。
难道我们前几天的努力都白费了吗?
眼前已没有了打斗,只剩下一片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