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旨意,就此为鱼鳞舞证明了身份!
从此在庆云王朝,在整个青川地界,无人不知战威侯夫人了!
尤其是这青羊城里,众家夫人从此都要唯鱼鳞舞这个战威侯夫人马首是瞻,谁教人家是一品外命妇呢?
杨雀血红了眼!就连杨氏也是气的内伤!
原因无他,乃是皇上除了封诰鱼鳞舞一品夫人外,还赐了个“慧”字!
慧啊!这是夸赞鱼鳞舞秀外慧中的意思,而且是皇上御笔亲书,这是多大的光荣?有了这个字,这乡野女人只要不犯朝廷王法,就算她在这青羊城里横着走也没人敢随便吭声!
而且鱼鳞舞是被“封诰”的!
朝廷对官员的女眷按等级来封,三品以下称为“封敕”,三品以上则称“封诰”。用大白话说就是,三品以下的是朝廷赏给你的,带着随意性。
三品以上的就是册封,属于很认真的行为,且由皇上亲笔书写封诰册书并加印绶。比如鱼鳞舞的就是紫金印绶,这是一种身份尊贵的象征,四时八节要进宫参见宫妃和宴会的。
这种荣耀不是每个人都能有的,所以也就被妇人们羡慕。
如今,鱼鳞舞就有了这种荣耀和权利,怎不叫杨氏等人气炸了肺?
“真真气煞人也!”杨氏一脚踢翻凳子!
“慧!皇上竟然赐给她一个慧字!她一介村妇,若不是老天瞎了眼让她嫁进战威侯府,她如今还不知道在青川哪个犄角旮旯里熬日子呢!如今居然还得了皇上御赐的字,她有何德何能配得上这个慧字?不公平,老天真是太不公平了!”
杨氏在自己房里捶桌子打板凳,恨声连连。
杨雀坐在一旁跟傻了一样,嘴里翻来倒去只一句话:“那该是我的!是属于我的!”
杨氏瞅她一眼,心里叹气!
她也想这一切都是杨雀的,不光是为了自己儿子的将来,为了控制杨雀,也是为了杨家的光彩。说到底,杨雀跟自己始终是一家人,有好处总归是给自家人得了的好。
杨氏的心里其实比杨雀更郁闷!因为,以后她这个六品安人再见到鱼鳞舞这个便宜儿媳时,就不是她能委屈别人了。
按照国法,她得先给鱼鳞舞这位一品夫人行礼,然后再讲家规!
唉,这真是一本越算越乱的糊涂账了!
“皇上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竟然封那乡下女人为慧夫人,真真是……”是什么?杨氏没法说下去!
转而,她又恼恨起柳老太君。
当年薛氏死后,原本以为薛氏的所有好处都是自己的,可没想到,柳老太君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竟然上书自请将好好的定国公府给撤了!
于是,拓跋老太爷挣下来的定国公府就这么没了,变成了普通的拓跋府,而她千方百计嫁的拓跋府长子拓跋英,也丢了原本的世袭位子!
要不是父亲和兄长在朝廷上占据高位,母亲又跟宫里的贵人们交好,皇上却不过脸面去,她这个六品安人都不会有。
想到这些她就恨。
母亲曾说,据宫里贵人得到的消息,原本皇上念着拓跋老太爷的功劳,还想着要给拓跋英这个嫡长子赏个世安伯当当的,就算不是公,最起码也是高位了。
可被老太太一记昏招,全部玩完。
“真不知死老太婆怎么想的!”拍着桌子,杨氏骂完了鱼鳞舞又骂柳老太君,然后又恨自己瞎了眼嫁给了拓跋英这个窝囊废!
骂着骂着,杨氏忽然想起柳老太君也不过是三品淑人,三房的张氏更是没有品级的白衣,就不知明日大家伙见了该是怎样热闹。
“这下倒是有好戏瞧了!我倒要看看,面对老太太,那乡下女人怎么办!她要是能让老太太也给她见礼,我就服她!否则,哼哼……”杨氏一阵冷笑。
原本她打算从明天起对鱼鳞舞能避则避,就当是敬鬼神而远之。可现在不了,她很期待跟鱼鳞舞碰面,好瞧瞧三房和老太太怎么做。要是鱼鳞舞对那两个不讲究国法,那么就不能要求她一个人讲!
唉,说来说去都是皇上的事,好好的怎么就想起给那女人赐封了字呢?这赐字和不赐字意义可大不相同!
杨氏怪怨庆云皇帝,战威侯府拓跋珪也在心里怪怨庆云皇帝。
他怪的不是皇上赐字,而是……
“朝里没人了吗?怎么把你这黑心家伙派了来?你一个黑老鼠不是该乖乖躲在夜里的吗?怎么敢跑到太阳底下来招摇了?”
拓跋珪瞪着眼,看着坐在他对面虽然戴着半张面具,但依然遮不住清隽面容,一袭白衣胜雪,仿佛不沾半点灰尘,姿态闲适自在的跟在自己院子里一样喝着茶的男子!
他好想扑上去一拳头砸扁这人挺秀的鼻子!
天晓得,当宣旨的天使叫他将轿子抬进府里,并神秘兮兮地让挥退所有不相干的人时,他还以为那轿子里藏着什么大了不得呢!
结果,轿帘一掀开,他却看见这么个东西钻出来!
扭脸看向在一旁笑着的天使李钰,拓跋珪一脸不快:“李长史,难道卫尉廷尉那些都不是人吗?怎就巴巴的把这只黑老鼠打发来了?”皇上这不是存心在怄他吗?
李钰忍着笑:“侯爷,这个,皇上办事自有皇上的乾纲独断,这个不是臣下能揣摩的。”
拓跋珪翻个白眼。
皇上那个人,不知道的都会被他一本正经的样子骗了。看着挺严肃,其实性子别提多恶劣了,当初不就把他整的昏头转向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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