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确是有话没说。”
我跟和尚说话的时候,眼睛却一直盯着坐在餐桌边上的谢婉华:“汤姆出国和我们遇鬼的时间,几乎就在脚前脚后,甚至可以说像是剧情一样被安排到了一起,这究竟是一种巧合,还是刻意而为?”
谢婉华顿时反问道:“吴召,你什么意思?”
我沉声道:“我的意思很简单,就是你隐瞒了一些事情。”
“我隐瞒了什么?”谢婉华显然是显得有些底气不足。
我沉声道:“你口口声声说自己接受过祝由科传承,可你看到鬼魂时却惊慌失措,甚至连术士最基本的反应都没有。这是术道传人应该做的事情吗?”
谢婉华强辩道:“我……我没见过鬼魂……惊慌也在情理当中。”
我冷笑道:“祝由术,说白了也是在驱邪。教你祝由术的人,难道事先没带你见过鬼?”
对于驱邪的术士来说,从入门开始,师父就会带着他跟鬼怪打交道。如果,一个术士见到鬼怪之后,被吓得不知所措,还谈什么降妖捉鬼?那不是天大的笑话?
谢婉华再次狡辩道:“教我祝由术的人只教过我催眠,没教过我捉鬼。”
“是吗?”我紧盯着谢婉华道,“这就是说,你没学过高深的祝由术吧?”
“对!”谢婉华刚说了一个“对”字,我就厉声喝问道:“那你给我解释一下,当初,你是怎么瞬间将我催眠的?”
谢婉华强做镇定道:“那是师父教我的催眠秘术,我不能告诉你!”
“哦,是吗?”我缓缓地说道,“我可以很负责地告诉你,催眠术是西方的叫法,华夏术道有慑魂、迷魂、离魂、惊魂,却从来没有人说催眠。你敢说催眠术,就是欺师灭祖,懂吗?”
“我不懂!”谢婉华干脆不说话了。
我没理对方的沉默,继续说道:“你是聪明人,有些话,我想用不着我多说什么,你也应该能想清楚。在我没去碰这本日记之前,你和老杜就已经遭遇了鬼魂。”
“那时候,我并没完全接手老杜的生意。所以,鬼魂找的人,是你,而不是我。咱们暂且不论对方是人是鬼,他都把你和老杜当成了第一目标。”
“我出现之后,对方才动用秘法,给我们设下了埋伏。这就说明,对方已经察觉有真正的术士介入了这场恩怨,才想到要对我们一击必杀。所以说,你几乎是在对方的监视之下。”
我转头看向了额角渗汗的谢婉华:“你可以仔细想想。老杜作为谢婉乔的丈夫,在她出事后八年之中都没遭遇过鬼魂侵扰,为什么现在被当成了猎物?”
我不等对方回答就说道:“我只能说,对方的目标是你,而不是老杜。为了你自己,你也应该给我交代一句真话吧!”
谢婉华咬着嘴唇半天没有说话,等我再次催促时,她却摇头道:“我听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我不由得微微一愣。谢婉华明明已经动摇了,可是到了最后,她为什么会忽然改口了呢?
我知道,谢婉华已经到了说与不说的边缘,我只要找对了方向稍微施压,谢婉华就会说出实情。可是,谢婉华心理上的突破口究竟在什么地方?
换个人,我也许还能试试别的办法,可是谢婉华是心理医生啊!按照她的说法,心理医生的承受能力要超出常人很多,如果我一下找不对方向,让谢婉华从心理压力中缓解过来,我刚才的步步紧逼不仅仅是等于做了无用功,甚至没法再用同样的办法去逼谢婉华了。
我正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时候,寻花却来了一句:“就算你不怕死,也得替老杜想想吧?就算我们两个不会抽身而退,难道还能看着老杜一辈子不成?你瞒着我们的事情越多,老杜也就越危险。你觉得,老杜自己面对鬼魂的时候,生还的机会有多大?”
对,老杜!我怎么没想到。
我看得出来,谢婉华对老杜好像有一种特殊的感情,只不过,他们两个谁也没跨过那道界限。可是这些事情,寻花和尚是怎么知道的?
谢婉华果然急了:“你们不能……”
“我们凭什么不能?”和尚厉声道,“雇主一句实话都没有的情况下,我们选择抽身而退,也在情理之中。”
我跟着又补了一句:“我们一走,老杜可就再也找不到术士了。他就算能活下来,也会怨你一辈子。你信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