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溱饭也顾不上吃了,匆忙往家里打了一个电话说是有事情,便载着季正则往码头开去。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开口说话。
季正则面色沉重,撑着头看向车窗外。
遇到一个红灯,梁溱将车慢慢停下。在这个间隙,偏头看旁边鲜少沉默的男人,他虽然沉默,可他的胸膛正在一下下的剧烈起伏着。
季正则不平静。
“你是在担心那具尸体是......”
“希望不是。”
“嗯...”
梁溱不知道该如何与他交谈,所幸绿灯亮了,重新发动了车子。
季正则热爱警察事业,梁溱一直都知道,她能想象到,面对这一类事情季正则的心是多少的煎熬。
到了垃圾场,现场早已被封锁,照明灯大开。因为码头人烟稀少,所以围观的群众不是很多。
“我在这等你吧。”
季正则点头,没有强求梁溱下车,这些事儿也不是她能管。
望着季正则远去的方向,梁溱这时才后知后觉,有些累了。今天一天,遇见的事情太多,再加上时差的缘故,她放下车座躺了下来,掏出手机。
屏幕上是一个小女孩的照片,梁溱每当累的时候,总会看看她的照片,这几年,已经养成了一个习惯。
她有一本小速写本随时待在身上。
刚刚季正则远去的背影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闭眼想了会,打开水笔的笔帽,开始快笔画了起来。
梁溱没出过国前,是帝都美院的学生,专业是油画。她是一个画家,在帝都美院所在的大学城小有名气,不仅是混血美女的称号,还有她画人像非常的写实,几乎与真人一模一样。季正则所在的警校在她们隔壁,当年他没少往美院跑,也算是轰动一时了。
如果当年没有出国,或许现在的她,已经成为一个油画画家了吧。
季正则那句“梁溱,你说你劈腿要不要这么快?还找一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有意思吗你?”深深伤透了她的心,她义无反顾地撇下这边的一切去了英国。
后来呢,到了英国,鬼使神差地没有选择继续深造油画,而是去了海曼的大学辅修刑侦。后来成为刑侦画像师,她依旧是后知后觉,选择这个行业,多多少少还是有季正则的影响在,即便她很不想承认。
一个不相信她的男人,她有什么值得好留恋的。
梁溱什么时候睡着的,她都不知道。或许是真的太累了,连季正则开车门的声音都没能把她吵醒。
季正则看到梁溱手上的速写本,似乎是一个人的背影,想要抽过来看看,梁溱惊醒。
见他手伸过来,她毫不留情一掌拍在季正则的手背,手背一下子红了起来。
“你想干什么?”
“我看你睡着了,就想帮你拿开而已。”
季正则有些尴尬地挠挠鼻子。
“哦,不用了。”梁溱快速收起本子,放到一边车门上的夹层,又收起了车座。突然想起什么,眼睛对上季正则的,“那具尸体?”
“是一具流浪小孩的尸体,没有明显外伤,初步判定是饿死的。其他情况还要进一步排查。”
“哦......”
梁溱点头,正准备系上安全带,却被季正则抢先抓住了手腕。
“你又想干什么?没完没了了还?”梁溱白了他一眼,突然有些后悔做这个好人载他一程。
“我们继续谈我们的事情。”
“没什么好谈的。季正则,你到底想干什么?想旧情复燃?我怎么可能还会对你有感觉,你死了这条心吧。”
季正则沉默,似乎是默认。
梁溱觉得好笑,“你脑子是不是发热了?”
“我没有。”
梁溱切了一声,没有鸟他,眼神看向窗外。
这个时候她才发现,外面的照明灯早就关闭,人群也早已散去。只有几盏路灯在幽幽闪着。
车灯开着远光灯,长长的一束光,射进了前方黑暗里。
突然,季正则关闭了远光灯,眼疾手快地将梁溱的座椅重新放了下去。
梁溱被他这一系列快动作搞得晕头转向,反应过来时,季正则整个人已经吻住了她。
“季...季....你放开....”被吻住了嘴唇,梁溱只能含糊不清地发出声音,可季正则却像是聋了一般,没有理会她的拒绝。
大手似是探到了什么东西,季正则轻笑出声,啪地打开车内的顶灯。
暖黄色的灯光一下子让车厢亮堂了起来。
他揶揄地将手伸到她面前,两根手指晃了晃,脸上的笑容藏不住,“梁溱,你看。还说没感觉?这是对我没感觉的表现吗?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