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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我娘用红布包着小白狐回家了,后来就怀了我,到了十一月我出生了,道爷登门喝喜酒,喝完酒之后,让我爹把我抱来,看着我说:“令郎聪明伶俐,这个真是大善果。老道我没有礼钱,就给孩子起个名吧。”
我爹一听非常的高兴,连忙说出八字,让道爷起名,道爷算了算,说:“这个孩子八字木弱,没有木不能成材,干脆就叫杨东子吧,你姓杨,东方多木气,小孩长大后会有出息的。还有一件事,你们要记住,这个孩子八岁之前根基不稳,你们一定不能让他吃鬼饭,否则……”
我爹一听,赶紧问否则会怎么样,道爷铁拐李只是摇头,不肯说后果会怎么样,我爹又问什么是鬼饭,道爷说是上供上坟给鬼吃的饭。道爷能给起名是一件幸运的事,想想真是幸运,没有叫什么狗蛋、毛蛋的。一个月后,我大娘的小孩出生,因为排行老二,所以起名二怪,从这之后,我和二怪的故事就开始了,我和二怪两个人脾气古怪,特别的顽皮,所以一般庄上的孩子,不和我们玩。
一九八七年,日子逐渐好过了点,我们庄上出青石,大多数人都在石塘做石匠,我和二怪还没有上学,不是我们年龄不够,也不是不想去上学,虽然我们八岁了,但是那个年代,兴虚岁这一说,也不知道是不是得罪了老师,他们老是说我们不够年龄。
那个时候没有地方玩,也没有电视看,就只能到石塘那里玩。小时候我们都是玩泥巴高手,从青石缝里扣出的黄泥,粘性很大,可以捏成各式各样的东西。那一天,我们在石塘里玩泥巴,用泥巴做成小火炉子,那个是非常有意思的事情,就是把泥块做成长方形,然后里面挖空,下面留下吹火的小孔,用干驴粪蛋子点着之后,慢慢的吹,这时的小火炉子,就会冒出青烟,带着一种特殊的草味,吹一天火炉子,嘴上熏的黑黑的,像是长了胡子,虽然没有少挨揍,可是我们对这种小火炉子热情,依然乐此不疲。
我和二怪在那里做小火炉子,突然有个奶声奶气的声音说:“哥,你给我和笑笑每人做一个。”
我一看是我的妹妹菡菡和笑笑,菡菡比我小两岁,小丫头长的可爱,口齿伶俐,在家里特别的受宠,所以有些刁蛮任性,笑笑是我婶子的孩子,胖嘟嘟的,大眼睛圆脸蛋,比我小三岁,那时候我们几个大的,把这个小丫头当个宝,她们两个整天跟在我们的后面,不过吹火炉子是小男生玩的,如果她们弄花了脸,我爹非打断我的狗腿不可,于是我说:“去去去,两个小丫头片子玩什么火炉子,火炉子玩多了小心长胡子。”
妹妹一听,瞪着两只眼睛,慢慢变的模糊起来,接着张嘴就大哭,我一看吓坏了,在我们家重男轻女,不过是打人下手重,我犯错打我,妹妹犯错也打我,只要她一哭,我爹更是打我。我把泥巴一扔,赶紧捂住妹妹的嘴,哄妹妹不哭。
这时二怪给菡菡和笑笑捏了个小狗,才算是哄住了我的两个妹妹,然后我们两个继续做小泥炉子,就在这时,听见庄上的大喇叭上喊:“村民们注意了,村民们注意了,晚上老戏台放电影……”
我们一听放电影,把泥巴一扔不玩了,那个时候,庄上虽然有电了,但电视还是一种奢侈品,庄上只有我二大爷家有个十二寸的黑白电视,不过他家的电视收费,我们没有钱自然看不起,只能盼着有电影。虽然电影还是那几部,像什么地道战、地雷战、小兵张嘎、平原游击队之类的,但我们大伙百看不厌。
放电影的地方,是一个老戏台,那里也叫断头台,以前土匪在老戏台上,杀过许多人,解放后又在戏台那里枪毙过人,所以老戏台不太干净,特别是阴天下雨的,到那里容易迷路,有时还会听见哭声,特别是有人传言,在老戏台那里,看见了没有脑袋的鬼和西瓜一样大的鬼火,一时间成了大伙闻之害怕的地方,后来管理区的人不信邪,决定用实际行动,来反驳那些迷信的说法,于是那里成了放电影的地方,靠着庄上人民群众对文艺的热情,慢慢的把老戏台的歪风邪气、牛鬼蛇神压了下去,本来让人不敢靠近的邪乎地,反过来成了我们最向往的地方,也正是因为这次看电影,我吃了鬼饭,结下鬼缘,还差点丢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