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闹,我却静下来思考。这事有些蹊跷,我倒没看出刀秋白有什么居心,他似乎就是个普通的乡下人。我蹊跷的是路口的老太太,她好像在预言着什么,比方说我时,说我的老公不得好死。和我配阴婚的那个鬼傀可不就是不得好死的吗?
她说刀家时,说这里要讨媳妇,但听刀秋白的语气,他只是办食节,并没开始考虑这事呢,但瞧着这样子,他真有可能在食节期间讨到一房媳妇的。这个老太太到底是谁,她是在预测这之后会出现的事吗?总之她肯定不是表面看上去这么简单。
一研究起这些事,我便没有了吃喝的兴致了,一会儿工夫便推说自己酒喝多了,想去休息,于是李遇求把我扶到了楼上,看了看整个二楼居然没有隔断,全是睡在一个平板的地板上,面积倒是很大,看着有几百平米,如果只是外地游客住的话,倒是足够大的。
李遇求当警卫多年,对照顾领导这种事很有经验,也不用我说什么,便在二楼靠角落的地方选了一个地方,将地板收拾干净后,便从背包扯出一包东西,看他一会儿是铁杆,一会儿又是面料的忙活,居然很快组装出了一个帐篷出来。
我一见之下,欣喜不已,之前听到男女同住在地板,总觉得不大方便,没想到这李遇求居然会随身带着一个简易的帐篷,有了它那一切问题都解决了。我随口赞了他一句,便钻进帐篷呼呼大睡起来。中间听到外边不断上来人,因为是木质结构的房子,可以防震,但一个明显的缺点,就是有点晃动,一有人走楼梯理整个房子都跟着颤。
帐篷不时传来别人的感慨或惊讶之声:“哎呀,这是啥玩意儿?”“这帐篷好啊,这睡觉多方便啊。”“阿库,你怎么没想着带个帐篷啊,怕我还得和男人挤在一起……”
总之,我很快睡着了,但睡了一阵,便被热醒了,这帐篷的保暖也太好了,现在我们处身的上齐村正好在北回归线附近,大下午的,这一热人都觉得身体都要沸腾了。但我翻了个身,又接着睡起来,不好好休息哪有精力对付本地横行的盅术啊。
过了一会儿,我觉得皮肤痒痒的,似乎有人在轻轻给我瘙痒,有麻酥酥的感觉。不由醒过来,向那个麻痒的地方摸去,却发现一个肉嘟嘟的东西慢慢爬在我的手臂上,我睁眼一看,居然是黑球。
我不由精神起来,这个黑球这么不安分,怕是饿了吧。它今天嗅到老太大送我的那个银镯子的气味,便一直像饿了似的,蠢蠢欲动,见我睡着了,居然自己出来长找食物来了。
我笑着在它的头上点了一下,黑球马上扬起多脚的脑袋向我抗议。我呵呵笑着,便把今天新收入的银镯子从口袋夹层取出,然后用手拿着递到黑球的嘴边。黑球马上把多只脚都伸长出来,把那镯子紧紧抱紧,张开大嘴便在镯子上咬了一口。那镯子立马便缺了一块。黑球把那块银子含在嘴里慢慢嚼着,我却发现银镯子里露出一小点黑芯,大概是民族自己冶炼的银子杂质太多了吧,不过这么明显的一个黑芯却有点太粗糙了。
黑球吃得很香,而且越吃越快,连续几口下去,便将手镯吃掉了一小截。我还没见它吃得如此快速的时候,不由轻轻抚*摸下它的小脑袋。
黑球吃着吃着便开始挑剔起来,又一块黑芯被它直接跳过啃也不啃。我起初只当这镯子质量太差,怕是不值一千块。
少数民族的银饰品一般都是提取的银、锡混合物,含银量并不高,有的时候甚至只有锡没有银,但传统习惯上还是管这种饰品叫做银器。我猜想这个手镯便是不含银或者含银极低的,因为按照常理,盅虫是不喜欢吃甚至会不愿意接近银器的。
银器本身有辟邪作用,在苗族等少数民族之中,女人总是带上数量尽量多的银饰品,便有祛盅辟邪的意思。就是在西方的传说中,吸血鬼对银器也是颇为忌惮的,直接接触银器也会让其受伤。
而黑球对这镯子吃得如此甘美,我便猜想这手链含银量低,估计也就值个几十块钱,我肯买下来,就是因为黑球喜欢。
黑球现在开始变成绕着吃了,像是只吃一层银皮,慢慢地一个黑色的圆柱形的黑芯便露了出来。
我觉得奇怪,一个镯子才多大啊,怎么会里面出现这么大的黑芯呢?莫非是用银子把这个黑芯裹起来了?我轻轻地用手捏了一下,发现黑芯里面竟生出了反抗之力,我不由加大力气再掐了一下,那圆柱黑芯马上扭曲起来,但又快速地还原成之前的样子。我马上警觉起来,心中升起另一个大大的疑惑,“这东西不会是活的吧?”
我越想越觉得有可能,说不定这黑芯里藏着什么盅物,比方是情盅,那路口的老太太当初是硬把手镯送给我的,也许就是想在我身上下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