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铁链锁在了沈醉房里,坐在一把椅子上。
区区玄铁铁链,自然锁不住我,但我却不知为何,就是不想动,不想挣脱,也不想走。也不知是因为难过、愧疚、寒心、还是因为舍不得……
我的一日三餐,都是沈醉亲自过来喂,但我如何吃得下,每次都冷冷躲开。
如此几日之后,沈醉冷笑道:“我知道你不是凡人,不吃饭也没有关系。”
白日里再也听不到莺声燕语了,想必那两个姑娘已经被送走了。
我不知他白天在干什么,但每晚他都回房睡觉,有时候躺在床上,睁眼望着我,一言不发,直至天亮。
这夜月圆,他睡至半夜,突然抱着头呻吟出声,很痛苦的样子。
我发觉不对,坐在椅上轻声问道:“沈醉,你怎么了?”
他看我一眼,突然盘坐而起,运起功来。
我看到他眉间黑晕若隐若现,是魔气涌动。
魔修跟道修不同,魔修随心随性,快意恩仇,纵情纵欲,修炼虽快,却要承受比道修百倍千倍的痛苦。
只因魔力每增强一分,境界每提升一分,就要受一次魔气反噬之苦,魔气如针一样窜行经脉,修炼者需在承受巨大痛苦之下行功,一个不慎行错经脉,就会前功尽弃,轻者变成疯子,重者当场毙命。
他显然已到了境界提升的时机。
我紧张地望着他。
他周身黑晕显现,开始涌动起来。
不久,他突然全身震颤,表情极度痛苦,额头汗如雨下。我打开神眼,观他魔气运行,发现如锥魔气正运行到了一个极为重要关键的关口,此关口若是突破,后面的运行就会顺畅得多,若是突不破,魔气逆行或走偏,则极为危险。
我不禁犹豫起来,不知该不该帮他。
若帮他,他在魔道上又会提升一个境界,而我不愿让他成魔;若是不帮,他就会疯甚至死……
正在我犹豫之际,他突然大叫一声,魔气一冲之下,未能冲破关口,一个回旋,四处奔走!
他痛苦地抱住头,倒在床上。
我心急之下,运用神力震开铁链,瞬间来到床前。
我叫道:“沈醉!你怎么样!”
他突然睁眼,眼里已弥漫了血色,一把抓住我的手臂,吼道:“走!”
我知道他经脉逆行,此时已经有点无法自控,尽管身体不受控制地抓着我,意识却保留着一分清醒,所以他说,让我走。
我的眼泪瞬间涌出。
无论他怎样怨我,恨我,在他心里,还是不愿伤害我!宁可让我离开!在将我锁起来后又这么毫不犹豫地放我离开!
碧心,得人如此,你还有什么可犹豫的,还有什么可遗憾的。
他是神是魔,又有何区别!他是沈醉,是裴觞,是永远把我放在第一位的人。
我坐下来,抱起他,一只手臂被他握着,另一只手伸到他背后,探到他夹脊关处,输入神力,慢慢帮他理顺气脉。
他一手抱着头,还在一声声喊着:“走!快走!碧心,快走!”
……
魔气在我的神力控制之下,又逐渐正常运行起来,几周之后,重归丹田。
他慢慢静了下来,意识逐渐清醒,不再疼也不再喊,只是依旧趴在我肩上,不肯起来。
良久,他才微微抬起头,睁眼望着我,眼里的血色已经褪去大半。
他额头几乎触着我的,轻声道:“为什么不走?”
我抬起手,抚上他面颊,微笑道:“这次回来,就没有打算要走,你在这里,我哪儿也不去。”
他身体微微颤了下,凑近,吻上我的唇。
他倾身而下,我倒在床上,与他缠绵轻吻。
他一只手伸进我的衣服里,另一只手去解我的衣带。
我呆了呆,犹豫了一下,最终没有制止……
我欠你,理应还你;我爱你,愿意陪你。
不管你,是神是魔。
……
醒来时已是午后。
我微微侧头,望着他清俊的睡颜,生平头一次,觉得温暖而幸福,并且想要天长地久。
片刻后他也醒来,睁开双眼呆了呆,像懵懂的孩子。
我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在被子里抓住我的手道:“笑什么?”
我伸手描摹着他的眉眼:“笑你。”
他握住我的手,放在嘴上亲吻,眼睛望着我,我也望着他,目光缠绵。
他突然道:“你这次打算什么时候走。”
缠绵的气氛一下子被打破。
我的心微微一疼,与他面对面躺着,认真道:“沈醉,我愿意把一切都告诉你,如果这次我再说谎,就让天雷劈……”
后面的话被他用唇堵在了嘴里。
他贴着我唇,轻轻道:“就算你说谎,我也不准天雷劈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