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看了一眼。
我心思清明了些,不敢再乱动乱想,仔细聆听,原来佛祖正讲到一位涅磐佛的灭罪真言……
法会进行了七日七夜,虽然一开始我莫名其妙地有些恍惚走神,但当仔细聆听时,竟不觉听得忘我了……
……
法会结束,诸神众仙赞叹着,回味着,流连着渐渐离场。
我亦忍不住回味着,待回过神来时,才猛然想起,七日了!
七年了!我终于可以去见他了,七年了,不知他怎么样了,是否安然渡过情劫,还是……
我有些迫不及待,甚至心急如焚,方才倾听佛法的清净心境一下子破碎,宛如沉睡湖底的鱼骤然醒来,在平静的湖面上翻腾不休,激起水花无数,再也无法平静下来。
我想趁着散场人多的局面,悄悄出了佛国直接下界,不料白菡却突然出现在我面前道:“碧心,随我来!”
我道:“神君有事?”
白菡十分直接道:“嗯。”
我无奈暗叹一声,只好暂时压下心中的焦急,随着他走。
不一会儿,我们来到一方清静荷塘边。
白菡指着塘中一朵开得十分盛大的白莲道:“那是我的本体。”
我暗暗赞叹之余,不禁诧异,不知他叫我单独来此所为何事。
他轻轻抬手,那朵硕大白莲在点点白光中随之而起,径直飞入白菡身体,光芒闪烁下,与白菡合二为一。
我道:“神君,你这是……”
白菡道:“为你化解魔契之印。”话毕伸出一指,轻点在我额间。
我眉间一痛,魔契之印再次显现出来。
白菡轻吟咒语,他额间的花神之印骤然发光,随着光芒愈盛,突然出离了白菡,化作一道光符,冲入我眉间。
我只觉眉间一痛,随之一股强大的神力自内而生,汹涌在我神识。
我不及多想,立即以仙力控制,引其流转全身,最后再归于泥丸识海,那一团黑色的魔契之印宛如大海中的小舟一样,飘荡挣扎几下,便消失于神力之中……
再次睁开眼时,又是一重境界。
成仙之时,我只觉欢喜无限,胸臆逍遥,而今却有种空明透彻之感,三界之内芸芸众生,皆在我眼,却又不入我眼。
方才急着下凡去见裴觞的焦躁心情也顿然缓解不少。
白菡道:“化解了吗?”
我从境界里回神,知道他问的是魔契之印,回道:“化解了。”
复又望着他印记已然消失的额头道:“可是神君,你的花神之印……”
白菡淡淡道:“只有这样,才能化解你的魔契之印,从此之后,你就是新一届花神了!”
我闻言十分惶恐,立即下跪道:“神君,这怎么可以,我成仙才一千多年,资质愚钝,资历浅薄,花神宫里有那么多资历深厚的神仙,比如牡丹姐姐、紫熏仙子等,个个胜过碧心,花神之位,碧心万不敢受!”
白菡抬臂,以神力将我托起,缓缓道:“冥冥之中,自有天意,芸芸众生,各有因缘,谁能继任花神,看的并非资历深浅,她们自会明白,你不用再推脱了。”
白菡顿了顿,又道:“来此之前,我已禀明了玉帝,并将宫主玉印上交,花神乃先天自然之神,直接传承,不需受封,你回天庭后,只需拜见玉帝,交接宫印即可。”
我心里不知是何滋味,既感激又愧疚,道:“可是神君,你呢?”
白菡道:“我已不是花神,自然不用再回天庭了。”
我想起他佛弟子尊者的身份,道:“你要留在这里吗?”
白菡却微微摇头:“我有些事要去处理。”
我心中一动,脱口问道:“你要去地狱?”
白菡怔然望着池塘,点了点头:“他因我而成魔,我要渡他,也只有我能渡他。”
话毕,转身而去。
我暗叹一声,望着塘中各色莲花,突然想起一事,忙问道:“神君,你要带着自己的本体去地狱吗?”
不远处的神君突然站定,微微侧头而点。
我忙追上几步,道:“这样太危险了,一旦有所闪失,就有可能无力回天,神君,那里可是烈火熊熊的红莲地狱啊!”
白菡道:“我与他一红一白,并蒂而生,他能在地狱之火里生长,我为何不能!”
我还要再劝,他再次转身,决然而去,边走边道:“法身也好,本体也罢,皆非实相,何必执着。”
这话,似是遗憾地叹息,又似看破后的决然,清清淩淩的声音,宛如我与他的第一次相见。
我摸了摸眉间新出现的碧色花样印记,无暇再多感慨,立即回了天庭。
回到天庭后,我拜见玉帝,禀明受印一事,玉帝果然早就知道,并未多言,只简单勉励两句,便将代表神职的宫印交给了我,并封我为元君,赐号碧虚。
然后,我像凡间的甩手掌柜一样,将花神宫之事全权交给了牡丹仙子,便匆匆下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