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暗恋

    同样一夜未眠的，还有楚碧玉。

    这一晚，她梦到了很久很久之前的拉斯维加斯，灯火通明，赌场云集。她站在人群中，赢家的笑声，输家的叹息声，荷官的发牌声，机器的运转声，天旋地转。

    早晨，楚碧玉起床时，宋恕已经不见了踪影。以往他回家的那么几次，都是日上三竿才肯起来，今天走的那么早，大约是她答应了离婚，迫不及待的去拿离婚协议了。

    她没有什么心情吃早饭，啃了两口面包，便不了了之。

    婚后的四年，她没有工作，也没有朋友，她忽然发现，她把自己活成了一座孤岛，也终究没有等到要等的那艘船。

    楚碧玉找到许久没有用过的聊天工具，登录之后，读博时研究小组的群闪起来，她点进去，看到有人点了她的名字。

    时间是一天前，同窗肖衍说的。

    “楚碧玉怎么消失了？这个课题如果她参与，成功性会更大，毕竟她在概率论方面比我们厉害。”

    “碧玉，如果你有兴趣参加，这两天我们聊一聊。”

    楚碧玉下载了群文件，歪着头看了一会儿，盘算了一下自己现在的能力，然后默默的加了肖衍为好友。

    学术讨论总是令楚碧玉着迷，尤其是数学，所以等到她和肖衍探讨结束后，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

    她坐在书桌前一天，一动未动，竟然到此刻结束，才觉得有一些不适。

    楚碧玉看着肖衍最后一句话，“我非常期待你参加这个项目，回到母校的怀抱。”

    她看着，半晌后，才回了几个字——

    “给我几天时间，让我想一想。”

    想一想，是不是要离开这里，去往大洋彼岸。如果她离开，这意味着，她也许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也就永远都不会再与他见面。

    刚想到宋恕，楚碧玉的手机便响了，她看了一眼陌生的电话号码，接起来，“喂，你好。”

    “嫂子，你快来吧，四哥喝大了，谁也拦不住，我发地址给你。”

    不等楚碧玉拒绝，那边已经挂断了电话。接着手机进来一条短信，Unrequited love 酒吧！

    Unrequited love

    暗恋！

    楚碧玉叹了一口气，她想起发短信的人是谁了，袁慎。

    那群人中，也就他拿她当个嫂子。她存下了号码，拿起车钥匙锁了门。

    糜烂的包厢内，宋恕身边坐着方凝，依旧穿的红艳艳的，她抢着宋恕手里的酒杯，娇笑着撒娇：“宋少，别喝了，你喝多了。”

    “谁喝多了？”宋恕牢牢的抓着酒杯，厌恶的看着方凝，“你少管我，老子马上就能离婚了，老子要重新编入钻石单身汉行列了，老子高兴！！”

    方凝看着宋恕一饮而尽，心里不是滋味。

    他嘴上说着高兴，可是她看的出来，宋恕不开心。

    他咣的一声将空杯子放在桌子上，双眼迷离的看着狐朋狗友，说话有点不利索：“你们不替老子高兴么？离了四年的婚，终于他妈要革命成功了。”

    方凝涂满蔻丹的手，紧紧的攥着自己的衣裙下摆，脸上依旧挂着笑：“真是恭喜宋少，你今天喝多了，要不我们……”

    她的话还没说完，袁慎走过来，坐在了宋恕的对面，“四哥，你真的想好了么？”

    宋恕睁开眼睛，冷笑着扫了他一眼，一副吊儿郎当的姿态：“老子每天都在想，无时无刻都在想。”

    “可是现在你的愿望就要实现了，你真的开心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