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二回娘家。柳儿屯那边不能回,下着雪呢,路不好走。大郎和季歌琢磨了一下,就带着孩子回天青巷的花家,顺道把年礼送过去。二郎他们平日里也是把花伯俩老口子当长辈对待,便一块跟着去了花家。
花莹夫妻俩领着孩子也回天青巷,有了莹姐在,一个能顶三,亮亮和安安康康处的来,顿时,花家宅子热闹的有种要掀翻屋顶的错觉感。柳氏那边,和大儿夫妻俩闹掰了,早就断了往来,大女儿一家子因着天气的问题也不好出门。余氏就邀了他们母子俩一同吃饭。
正月初五,大郎夫妻俩觉的卫家那边应该不忙了,买了些礼品,俩口子带着三郎去了葫芦巷子给卫家拜年。
这日难得没有飘雪,是个阴天,也没有刮风。在家里猫了大半个月的人们,总算是能出门透口气,街道上显的很是繁华拥挤。
自卫家出来后,觉的时辰还早,出门一趟,到处逛逛也好,就去了东市。算搬桂花巷后,他们都很少过来了,路太远有些绕。
东市人山人海,嘈杂声自四面八方涌进耳朵里,初初听着,季歌略略蹙眉,还真有点不习惯呢。
“要不去大街上逛?”大郎见媳妇不太适合,低头寻问了句。
三郎也望了过来,抿着嘴,黑漆漆的眼眸里透了担忧。
季歌顿时就笑了,心里热乎乎的,摇着头。“没事,一会就好了,好久没有逛东市,逛逛也好,这里能淘出好宝贝,大街上可没有便宜捡。”
见媳妇这般说,大郎也就没有再说什么,牵紧了媳妇在人群里走着。本来他还想牵三弟,可三郎那孩子,老气横秋的拒绝了,还一马当先的走在前边开路。
“你们听说了没,今年的天气这么古怪,是因为老天发怒了。”
“好端端的老天为什么发怒?”
“还不是因为当今天子,都快老掉牙了,还没有立太子呢,他要是哪天眼睛一闭蹬腿去了,这天下不得大乱了,所以呀,老天发怒了。”
“可不就是,圣上可真厉害,老当益壮呀,听说最小的皇子才堪堪不过七岁的稚龄呢,听说大皇子的儿子都成年了,眼看要娶媳妇了。”
“难怪老天要发怒,前朝那会日子过的多好呀,就因为上面人人都想当皇帝,这不,就乱套了,他们争的头破血流,咱们老百姓也跟着受苦受难。”
“呸!照你这么说,难不成,咱们又要经历前朝那样的祸乱了?狗嘴吐不出象牙来,别在这里胡咧咧的。”
“嗳嗳嗳,这位壮汉可别动怒,你这话说的,说不得呀,还真会应了呢。”
“哟哟,这表情,难不成你还有什么小道消息不成?快说与听听。”
“就是就是,快说说,快说说,上面到底是怎么个情形呀,老皇上也真是的,都快死的人了,就别站着茅坑不拉屎呀,赶紧立个太子多好,省的出幺蛾子。”
“真要听呀,那就把耳朵凑过来。”那人说的神秘兮兮。“你们可别不信,我呀,是跟着付家商队走南闯北的,都快四年了。”
三郎在大哥和大嫂的示意下,仗着身板小,灵活的挤进了那角落的人群里。
“西北那边的蛮子正想着抢咱们国家的地盘呢,咱们这里闹雪灾,那边更严重。还有呀,自十月里起,就有一队人马在到处征收青年壮丁,有些甚至是强制性的,知道咱们县城里的秦家商队吧,整个商队都没了,一个都没逃出来,就是因为秦家商队里头全是青年壮汉。”
那人停了会,舔了舔嘴唇,声音压的更低了。“都说是某个皇子在暗地里准备着,就等着上面的老皇帝翘了,如果不是他当皇帝,就要夺位了。”
这话一出,听八卦的众人顿时都呆了。
“真的假的?”
“莫不是乱说的吧,这可不能胡说啊。”
“我什么都没听见。”
哗的一下,人群散了个干干净净。
虽说是如此,可是在刘家兄弟的有心注意下,还是发现了,没几日大街小巷里,到处在说起这事,出了正月后,满城的流言压都压不住。
与此同时的,还有一个声音,在激烈的充满怨愤的嚷嚷着,当今圣上赶紧立太子!!!
因为,正月底,连续飘了四天大雪,眼看要开春了,却还在飘大雪。年前还心存希望的百姓们,一个个都快崩溃了。灾年真的要来临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