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耳光打得晃了一下,半侧脸立时便红肿了起来。
欧阳权尤不解恨,反手第二掌又落了下来,小莫未动,小卿已是一抬手,擎住了欧阳权的手腕:“欧阳先生,请息怒。”
欧阳权冷冷看着小卿:“老夫教训逆子,不劳傅少侠过问。”
小卿放了手,伸手一带小莫,两人同时退后半步。小卿再欠身道:“令公子突遭厄运,令人惋惜,还请欧阳先生暂收哀痛,及早查明真凶,为令公子鸣冤。”
欧阳权一甩袍袖,用手指着小莫道:“显儿之死,分明就是他命人所害,你是他的师兄,也是难辞其咎。”
小卿便问小莫道:“可是你命人害死欧阳公子?”
小莫轻摇头:“小莫冤枉。小莫一直身在军营,对欧阳公子之事毫不知情。”
“你还想狡辩!”欧阳权踏上一步,又挥掌过去,只是手臂却被人托住了,托住他手臂的正是龙星,龙星轻蹙眉:“欧阳先生何必为了这些小畜生动怒,失了身份,只安心坐于堂上,慢慢审问就是。”
欧阳权的手臂看似被龙星轻轻托住,实则如被铁臂紧箍,丝毫动弹不得,还隐隐作痛。
“龙星,扶欧阳先生过来坐下吧。”龙晴扬声吩咐。
龙星应了一声是,果真“扶”着欧阳权的手臂来到客位旁,才松了手,伸手肃客。
欧阳权强忍满腹怒火,对傅龙城道:“显儿遇害之前,曾与莫居的一个丫头结怨,就在显儿遇害的当日下午,那个丫头还偷偷来到客栈,想要暗害显儿,却被我发现,落荒而逃。”
欧阳权说到这里,不由扼腕:“都怪我太过粗心大意,未曾防范,才会令显儿随后被害。”
“莫居的一个丫头?”龙玉自门外走进来,问道:“怎么刚才没听你说过,是谁?”
“慕容苹果。”欧阳权有些咬牙切齿,去看小莫:“你敢否认这丫头是你莫居的人吗?”
红颜祸水啊。龙玉心里感叹。慕容苹果这小丫头龙玉是见过的,很喜欢。不过看起来很聪明乖巧的,怎会去害欧阳佩显的性命?
小莫微垂头,对堂上回话道:“苹果姑娘确实曾在莫居执役,只是数天前,她已离开莫居,去杨大哥府上居住了。”
竟然又牵扯上了杨荣晨,龙玉倒是高兴了:“欧阳先生,看来,我们需要请皇上下个旨意,让杨元帅也来协助调查了。”
欧阳权不理龙玉的话,只审视着小莫道:“你不要避重就轻,难保不是你故意让那个丫头投靠别人,以避人耳目。”
小莫看着欧阳权道:“小莫真要避人耳目,如何又会让苹果姑娘去对令公子不利?”
“放肆!”欧阳权被小莫的话堵得哑口无言,只能爆喝。
小卿微欠身:“欧阳先生请恕晚辈多嘴。晚辈可以项上人头担保,令公子之死,绝对与小莫无关。况且以小莫的立场,他只会祈求令公子福寿安康,长伴欧阳先生左右,免欧阳先去要抓小莫回欧阳世家继承家业,那可就是生不如死了。”
欧阳权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觉得小卿所言,虽然字字诛心,却又句句属实,实在令他恼羞成怒,偏又无法发作。
“放肆!”傅龙城适时出声斥责道。
小卿早已料到如此,不待师父吩咐,一撩长袍,对上屈膝而跪,小莫也双膝落地,跪在小卿身侧。
“你个混账东西,”龙玉走上前去,对小卿就是一脚:“这些混账话也是你能说得的?”说了这句,就又是一脚,只是这两脚下来,在小卿的长袍上连个灰印都没留下,细听龙玉之意,这种混账话,应该是他龙玉的台词才是,却被小卿抢了先,难怪他着恼了。
欧阳权握紧了双手,强迫自己冷静。小卿的话确实是提醒了他,他心伤爱子之死,实在是乱了分寸,其实他从心底里也知道,欧阳佩显的死,应该不是小莫所为,可他就是恨,既然上天要罚他感受丧子之痛,既然欧阳世家要有一子而亡,那为什么死的那个不是小莫,而是佩显呢?
这是这心思,欧阳权无论如何也不会承认的。他缓了半响,才勉强对龙玉道:“你也莫怪令侄了,我心伤佩显之死,乱了方寸,倒确实忽略了许多细节。这伤害佩显性命之人,许也是为了图谋佩显的宝刀而来。”
这下轮到龙玉的面色不自然:“宝刀?我送给令郎的那把吗?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欧阳权点了点头:“佩显死后,那把宝刀就不见了……”
匹夫无罪,怀璧自罪。这下龙玉郁闷了,早知道就不该把那宝刀给欧阳佩显的,看来真是自己多事了。
“欧阳先生放心,”龙玉难得地对欧阳权拱手:“若是令郎因了此事遇害,龙玉一定查出真凶,为令郎报此血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