翼地出言恭询。
“呵……我不要喝水,你,什么时候来的。”君子兰的嗓音有些许沙哑,虽然意外父亲怎么会允许这人待在自己的卧室,但语气平淡得几乎感觉不出半丝波动。是啊,想来任何一个经历过有生以来最大劫难,灵魂往他世转过一趟后,都会心胸豁然彻悟的吧?
此时悠悠醒转的君子兰就是这样顿悟的,只觉世间种种都如过眼云烟不再重要,即使景再好,情再深,呼朋唤友或树仇立敌,再怎么投入,若上苍注定自己无福消受,所谓良辰美景也不过是一场镜花水影。
“我来好几天了,你别怕,也别担心,”叶飘零苦涩地轻裂嘴角,感觉碍口却仍旧鼓起勇气认真的说,“我和柳下惠已经没有任何关系,我知道我大错特错了,我已经求得了君伯父的默许,感谢上苍能给我个赎罪的机会,能够让我进来照顾你,你可能还不知道,我和你……其实,其实是……”其实她真的觉得那句在舌尖打转的话难以启齿,虽然她可以为求赎罪而滴水不进的在君家大门外跪了三天三夜,但那句——其实我们俩是亲表姐妹的话,她怎么都无法对着被自己伤害得生无可恋的君子兰说出口……
君子兰似乎察觉她的尴尬,也不勉强,努力的靠坐起来,却因这动作扯痛身上某处的创伤,蹙眉成峦,“其实是什么都无所谓,虽然我自己也奇怪,为什么我此刻看到你,竟然平静得生不起仇恨,算了,佛家说的冤冤相报何时了是对的,现在才凌晨一点,你走吧,我想再睡一会。”
重创初清醒,这一长串话说完,君子兰已是气息微喘,她复又躺下,背过身去,眼眸微闭,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很瞌睡,不消片刻,竟然响起平稳的熟睡呼息。
叶飘零在原地站了良久,直到她觉得君子兰是真的睡着了,脸上紧张的神色慢慢褪去,她蹑手蹑脚的把窗帘再拉紧,灯光调的更柔和一点,然后缓步踱到床边,毕竟是不眠不休好几个白天黑夜了,困倦袭来,她趴伏在君子兰的床前,眼一闭,就昏睡了过去。
再醒来已是清晨,见到已好几天不休不眠的叶飘零趴伏在自己的床沿,脸色灰白,头发凌乱,衣服皱痕明显,过往一切如潮水般涌上君子兰的心田,凝视叶飘零沉睡中依然带着伤痛的脸孔,在该刹那,君子兰忽然放下了往事。
她不是真的疯了,也不是对任何事没有分辨能力的傻子,在医院里那几日,从姑姑与父亲的对话中,她早就知道叶飘零的身世和姑父叶乘风有关,临出院前的那一晚上,可能大家以为她又昏睡了,或者是事情的后续发展实在让人意外,父亲和姑姑压抑的说话内容引起了她的好奇,那一刻,她屏住气息,把他们的谈话内容听了个一字不落——
叶飘零的母亲白丹璐被柳下惠的姐姐柳如斯抱着跳河同归于尽了,叶飘零是姑父叶乘风与白丹璐的私生女,自己的母亲叶玲珑是叶乘风的妹妹,呵呵,这剧情逆转得真他妈狗血,如此论下来,她和叶飘零,岂不是嫡亲姑舅表姐妹?
凌晨一点半。
从酒吧买醉回来的楚策刚把车子停进车库,就听到院门外有车子紧跟着进来,他下意识的回头。
就见苏珊从他所熟悉的那辆红色跑车里风情万种的钻出来,不太明亮的灯光下,穿着魅惑裙装的她把漂亮的卷发向后一甩,摆了个华丽丽的POSE,妆容精致的面上堆出诱人的媚笑,红唇微启,吐出娇滴滴的一声“老公。”
楚策的薄唇抿成微微泛白的唇丝一线,下颌紧凝出棱角僵硬的线条,即使橘黄的夜灯也没能把他眸内的寒冰星光映得稍为暖和一点,“谁是你老公?做了那么丧心病狂的事,你还敢出现在我面前?”
苏珊清楚这是他发脾气前的征兆,但,既然她敢三更半夜的跑到他面前,岂会毫无准备?
“老公,你说什么呢,我怎么什么也听不懂啊?”随着一股浓浓的香奈儿五号袭击楚策的鼻翼,苏珊袅袅的靠近楚策身边,仰起漂亮的脸蛋,满眼弄弄思恋,那份堪称精湛的无辜演技,直叫怀疑她的人汗颜。
可惜楚策不吃这一套,眼里冒出熊熊的火焰,几乎想在那张戴着面具的脸上挥上几巴掌,他忽然伸手抓住苏珊的肩膀,使劲的摇晃着,恨得牙龈咬紧,“毒妇,你为什么要让我去给她送大中基金的合约?你为什么要和别人联手设计害她?”
“哎呦,老公快松手,你弄疼我了,我来是有喜事告诉你……”
松手?恨不得撕碎她的他怎会因她口中不知所谓的狗屁喜事松手?
楚策唇角勾起冷酷弧度,右手上力道不松反紧,腾出左手猛地挥过去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