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耳语。他灼热的气息扑面而来,以不可忽略的势头在我的颈项处撩拨。
看来几年不见,张清不仅炼就了许多不为人知的恶趣味,而且口味不是一般的重,在这人来人往的西餐厅,他居然都能旁若无人地耍流氓,而且还耍得这么一本正经、风度优雅。我紧张地将脖子缩了几缩,觑着眼睛四下里扫描了一遍,确定大家都在相安无事地埋头进餐,我那颗惊恐不安的心才淡定下来。
“阳阳,我们走!”我的衣袖狠狠地一拂,一把推开张清,拉了阳阳的手打算远离这个犯了脑抽的男人。他的脸面不值钱,我的却是金贵着呢,我可不想在这里陪他丢人现眼!
我面红耳赤,脸上火辣辣地烧着,拉着阳阳慌不择路地趔趔趄趄,根本不敢抬头见人。我似乎觉得整个餐厅的人都看见了刚才张清对我轻佻的一幕,都在嘲笑我的不自爱,我恨不得找个地缝遁走。
“妈妈,你等等我,我要尿尿!”阳阳挣脱我的手,捂着自己的裆部朝洗手间飞奔,像一只敏捷的脱兔,样子别提有多滑稽。
“阳阳,你慢点!”我急急忙忙在后面猫着腰撵上去,一把抓住他肉呼呼的小手,担心他摔倒。
“我去收银台结账,等一下去洗手间找你们!”张清随后也站起身,冲着我们的背影交代了一句。
我原打算将阳阳带到女洗手间解决一下问题,可他人小穷讲究多,非要说什么男女有别,害的我守在男洗手间门口晃来晃去,进退两难。我本来就已经要拿块遮羞布挡住我的脸了,阳阳还不明状况地在洗手间里大声嚷嚷,“妈妈,你不用管我,你快去方便吧!”
洗手间门口来来往往许多人进进出出,他们像看稀有动物一样,饶有兴味地瞧我一个妙龄少妇在男洗手间门口打转转,不时还踮脚与里面的人隔空喊话。
他们父子俩今儿个是商定好了来让我出丑的,刚才做爸爸的在大厅里让我丢人现眼了不算,做儿子的在洗手间里也要不甘落后地补上一刀。
“你不识字吗?不知道女洗手间在这边?看不出来,你脸皮挺厚的,在餐厅里公然勾引男人还不满足,连上洗手间都这么不安分!”就在我难堪之际,一个似曾相似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
我回眸一看,居然是刚才已经见过面的沈梓安。她的眼睛轻蔑地斜睨着,嘴角挂着冷冷的嘲讽,从她嫌弃的眸光中似乎可以看出,我仿佛是她吃苹果时一不小心吞进肚子里的那半只苍蝇。
我好好地陪儿子吃个西餐,好好地陪儿子上个洗手间,碍着她沈梓安什么事儿了?她用得着摆出这样一幅吃了狗屎的模样吗?真是奇了怪了!就算我和张清刚才打情骂俏了又怎么样,他不还是我前夫吗,前夫好歹也算是夫,我偶尔戏耍他一下,好像也没有触犯宪法的哪一条哪一款吧?她沈大警官用得着莫名其妙地给我上纲上线吗?
我不着痕迹地挑了挑眉,继续倾耳听着里面阳阳的动静,对沈梓安这番挑衅的话语恍如未闻。我和沈梓安原本只是毫不相干的路人,只因为她心中戾气升腾,所以我们就狭路相逢了。保全尊严最好的方法,未必是誓死捍卫,遇到暴戾要机智绕行,好比在猛兽区,不要衣袂飘飘下车色-诱猛虎。
不是所有的人都懂道理,不是所有的牛都通音律,讲不通的时候,耸耸肩摊摊手,放弃。遇到沈梓安这种蛮不讲理、胡搅蛮缠的人,我就哼着小曲擦肩而过吧。大好时光,如果用来和小人斗气,和烂事胶着,那实在是太不划算了。
我还要饶有兴趣地活着呢,明天还要卖了鲜花在躺椅上晒晒太阳数会儿零钞,还要风风火火地陪阿娇一起与病魔斗争,还要陪我老爸和阳阳天南海北地去游览祖国的大好河山。我哪有闲工夫和沈梓安这号人物堵在臭气冲天的洗手间门口谈天说地,我们有这么熟吗?
“你聋了,没有听见我说的话吗?”我的淡漠疏离让沈梓安极度愤慨,她的嗓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八度,恼羞成怒地问我,“你不是与我们队长离婚了吗?你为什么还缠着他不放?”
“沈警官,我们很熟吗?我有必要向你汇报我的一言一行吗?”我抬了抬眼皮,耐住性子反问了沈梓安几句。
有些人吧,你懒得与她一般见识,她却以为你怕她,越发咄咄逼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