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边有雪白的小猫儿,明月低头将它抱了起来,摸了摸她柔软的毛陵光神君回头看向身后的人,对他露出笑颜。
“子晏。”
这一声让楚子晏有种恍若隔世的错觉,梨花、白猫、白衣人同时入画,楚子晏很想将这一刻描绘下来,可又被那人唇红齿白的模样感动得心乱如麻。
“嗯?”许久才应了一声。
“这只猫送给我好吗?”
“好。”
“我饿了。”
“我叫人给你做饭。”
“想吃猪肘子,福来楼还有吗?”
福来楼?“我让蒙律去问问。”
“想喝酒。”
“我陪你喝。”
“好。”
楚国金陵的福来楼已经没了,但几乎全能的管家还是让人弄出了一道地道金陵肘子,陵光神君与楚子晏在梨树下喝酒,因为这一场两人的酒席,梨树上挂满了红色的灯笼。
暖色的灯光将梨花照得格外温暖。
院子很亮。
楚子晏格外高兴。
陵光神君问他:“你一直住在金陵,家中还有什么人?你如今过得好不好?”
楚子晏说:“我是青州人,原本家中的是做文房用具生意的,不过父母过世得早,在我十四岁之前就相续去世……”
看到陵光神君目光一暗,他笑着说:“我过得很好,父母是老来得子对我宠爱有加,过世之后留了万贯家财够我坐享一生的。可钱财不过身外物,我更喜欢四处行走,于是离开青州四海为家,噢,我如今是靠卖画为生,来到金陵不足一年,可却是我人生收获最多的一年。”
听他说过得好,陵光神君满是欣慰:“那都收获了什么?美人?”
没想到自己还能调侃着说出这句话。
但楚子晏却因为这句话一愣,看着她须臾,不知是灯光还是其他,感觉他脸上多了几分红润,陵光神君神君不觉挑眉。
还当真是美人?
内心又是一刺,忍不住悲从中来,但又立刻安慰自己,这很好,又爱护他的父母,有喜欢的职业,有富足的生活,有喜欢的女子……这才是他这年龄段最美好的人生,该祝福。
“那我可要祝福你了。”赵明月举起酒杯。
楚子晏思索了片刻,而后笑着饮酒,姿态忽而有些懒散起来:“我还未曾见过比阁下更美的人。”
这话显然是一种暗示。
陵光神君反问:“你自己照镜子的时候不就见过?”
楚子晏雅然一笑:“万人赞美不如得君一言调侃。”
会说话。
两人再举杯同饮。
向来不大喜欢说话的楚子晏,今夜似是要把自己这二十多年的时光翻箱倒柜地呈现给眼前的人听,不是他不会看人脸色竟说自己,而是对方很喜欢听,总是在他觉得已经介绍得很仔细,但又被她灵巧带入某个时光,竟有喋喋不休起来。
真好。
虽然两人刚刚见面,但与她倾诉的感情真的很好。
楚子晏说了平生以来最多的话,喝了最多的酒,过了一个最让他痛快的夜晚。对,痛快而舒服。
“相逢恨晚。”他喝得有些多了,面颊有些醉红的酒色,“寻遍万里河山,终于找到让我觉得……不枉此生的人。”
他真的有些醉了。
这么一想,认识后夕昼这么多年陵光神君似乎从未见他醉过酒,不是他酒量好到千杯不醉万杯不倒,而是那人太过冷静嫌少在人前罪过。
想一想,她跟雀凛还有醉倒在路旁的经历……
雀凛。
陵光神君眼色再有些暗淡,然后默默看着眼前的人。此刻的他又与后夕昼有很大的区别,因为他真的是一个人类,肩上没有重担,心里没有隐忍,而是一个获得过温暖亲情与友情的幸运的人,过着与世无争的平凡生活。
“子晏。”
“嗯?”狭长的双眼带着酒意的迷离,嘴角始终挂着笑意,显然他今晚很高兴。
“你现在……过得好吗?喜欢现在的生活吗?”
“过得好,喜欢现在的生活。”
“那就好。”
“你呢?”楚子晏想了想,“非要找那个人才可以吗?”
“我好像找到他了。
怎么会?白天不是说找不到了吗?“找到了?”
“啊,见他过得不错,身边有可以信任的朋友,过着自己喜欢的生活,我很高兴。”
高兴?那为何哭得那么孤单?
醉得有些迟钝的楚子晏打了一个酒嗝,如花似玉的醉红脸颊骤然一本正经起来:“她是不是不要你了?”
诶?如何得到这样的结论。
楚子晏挺直脊背要拍胸脯,差点没稳住自己,坐在他对面陵光神君起身要扶但手蹲在了半空,停留在了弯腰伸手的动作。
不能碰。
一碰只怕又是一场会支离破碎的劫难,那一瞬孔雀明王神像穿透他心脏,然后他灰飞烟灭的画面砸入眼球,她手一收又慢慢坐回了座位。
楚子晏碰倒酒杯但人稳住了,拍着胸脯说:“她不要你,我求之不得,你无处可去,就来我这里,我……能照顾你。”
眼眶一热,陵光神君举杯一饮而尽,仰头看见梨花间灯笼一盏一盏,哪怕做一盏挂在他门前的灯笼,开在他门前的一朵花,她也心甘情愿。
“花魂酿就桃花酒,君识花香皆有缘。美酒消愁愁不见,醉卧花下枕安然。花中不知日月短,岂料世上已千年。不入浊世凡尘染,情愿枝头做花仙。”
楚子晏定定的看着她许久,忽而说:“我们……是否见过的?”
陵光神君一愣,难不成他还有记忆?
他哑然失笑:“不然,我为何对你一见如故?呵,对了,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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