遍知天下事,她总算是知道了。既然瞒不过他,辛甜便老实交代了,“我在楼下看到……”
停顿一瞬,她微蹙起眉头,“那个女人了。”
“你生母?”孟喻承问。
辛甜点点头,走过去将保温壶放在桌上后,再回到病床边坐下,看到床头柜上一盒新鲜的草莓,“你要不要吃草莓?”
孟喻承没有回答,看着辛甜的眼睛好一阵,“吃。”
“嗯,我去洗。”
辛甜拿着草莓去洗手间里洗了一遍,又拿出来用纯净水洗了一遍,白皙的手浸泡在水里,透过一次性塑料盒,能清楚地看到她已经反复清洗同一颗草莓好几次。
到最后把水倒掉,她仍不自知。
端着草莓走过来,先给自己拿了一颗塞进嘴里,嚼了两口发觉有些苦涩,才意识到没有把头部叶子咬掉,好在草莓够酸甜,叶子这种异物就变得没什么了。
于是,孟喻承就亲眼看着辛甜吃下带叶子的草莓。
她重新坐回病床边上,拿起一颗草莓递到孟喻承的嘴边,“还挺甜的。”
他低眉看了一眼,“我不吃叶子。”
“知道。”
辛甜无奈地将草莓塞进他嘴里,手指捻住叶子拧出来,“我是不小心吃下去的,不是有吃叶子的怪癖。”
孟喻承嚼着草莓,眼风淡淡地扫过辛甜的脸,“你是心事太多。”
辛甜微怔,有些不自在地避开孟喻承的视线,低声道:“不算心事,就是有些烦。”
“需要我查一下她的病历吗?”说完,孟喻承特意观察下辛甜的微表情,见到她抿唇蹙眉,嘴角不着痕迹地勾起一抹浅笑。
不出意料,辛甜摇了摇头,“不需要。”
孟喻承伸手拿起一颗草莓,塞进辛甜嘴里,几乎是本能驱使,她又是连叶子吃下。
吃到苦涩,辛甜拧紧眉头没好气地瞪了眼孟喻承,“你怎么不把叶子摘掉?”
“你自己不也是没看到。”
“那你也要……”
触及孟喻承颇有些审视意味的眼神,辛甜下意识地闭上嘴,不小心咽下去的草莓呛得喉咙火辣辣,咳嗽好一阵才缓和下来。
他轻拍辛甜后背,无奈地开口:“心虚到呛到自己,是怕我看不出来你在说谎?”
辛甜眨着两眼泪花,抬手打了下孟喻承的胸口,“你才心虚,你才说谎。”
“想知道她情况并不是什么坏事,毕竟她是你的生母,担心她是很正常的事情,不用这么抵触。”
孟喻承有意用很轻的声音安抚辛甜,“了解清楚,你也不用一直挂念。”
他是懂她的,这一点,辛甜从来没怀疑过,每一次的困惑迟疑都能被他看穿,这种感觉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
她眉头微蹙,侧眸看向孟喻承,冷冷地问:“她是死是活跟我有什么关系吗?”
“辛甜”
孟喻承柔声唤了一句,低垂下来的墨眸里覆满宠溺疼惜,“不管你怎么躲避,属于凌荟的那个心结都无法解开。与其一直自欺欺人下去,还不如把一切弄清楚,你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