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盅推了过来。
我愣了愣,搓了搓那只被握住的手说:“天君的想法,我大抵是不会懂了,可也知道什么叫天降大任于斯人也,所以有些东西不能逾越,所以如若有一日想要离开,天君可会行个方便?”
暴雨过后的浣纱殿虽是干净了不少,可是却也泛出了寒气,好在眼下手中有热茶,纵使他不喝,自己喝起来也是极好。
许是这最后一句话真的伤到了他,待过了很久才说出了个嗯字。
我将将在心中猜想了一番,天君同院落主人的感情,并不似我同司徒的,乃是个板上钉钉无处寻改的感情,他们是自然而成,一见钟情,又是日久生情,所以如今真要说了离别,心中的痛也就比常人还要多很多。
看着茶盅缓缓生出的雾气,或许司徒不会那般的在乎,也正是因为心中缺少了这份感情。
忽而他问道:“离开九重天,你可曾想好过要去哪里?”
这番话倒是问到了心坎里,且不说那声音曾千叮咛万嘱咐过,在这回忆中任何事物都是我历练的根本,也正包括了眼前的天君,可离开九重天下界的样子,究竟是个什么样儿,我的心中也没有底。
左右这天君也并非是真正的九重天天君,我便仗着胆子,问道:“试问天君,这下界之内可曾有你不管辖的地方,或许那里便是我所想去的地方,”只这一句话说完,那厢的脸上便露出了一抹苦笑。
末了,我还是伤到了这用情至深的天君。
细细想来,这天君同我没深仇大恨,反倒是我弄丢了人家的心上人,我叹息道:“天君倒也不用太过难受,我之前也跟您说过实话,这浣纱殿原本的主人,并非是我!我不过是一介凡人,机缘巧合在入了这里,所以我去一个地方,说不准您的娘娘也就回来......”
这话还没有说完,那天君便一个起身将我拦在了怀中,只是与以往不同,今日的他身上除了以往的龙涎香气,还带着股淡淡的药香,莫不是这神仙病了,也需要同凡人一样吃药?
他的力气委实大了些,将我困在怀中挣脱不得,不得不踮起脚尖儿才算没有被勒死。
我本就是个粗鲁性子,从前遇上司徒那种的书生,都不曾改过半点习性,这心思细腻的天君,又怎能猜透他是个什么想法。
不禁抬了抬手轻拍了他的肩膀,我安抚道:“天君许是心急了,如今我还不想走。”
昭华将脸藏在了我的颈窝中,半响才松了手,说:“是!三界之中也有我不在地方,只是你若去了那处,我便也会寻到那处,半点都不让你消停,”这本不是一句会用多少力气的话,也不知怎的这厢说着人便轻咳了起来。
我站在一旁看着那微微颤抖的肩膀,心头不禁一顿,许是又是那从前院落主人的情感在有所感触。
抬手品了品盅内的茶,果真是比凡界好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