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子封住的栾溪临死之前的回忆。
疾步跑向了栾溪的面前支身挡住,却见她在我面前缓缓一笑后,脖颈下被银丝勒出血痕,顷刻之间,原本佛香阵阵的屋内就遍布鲜血,再无生息。
正当我为栾溪的那抹笑失神时,那银丝法器却没有停止,逐渐缠住她倒下的身躯,一次又一次残噬着未能散去的魂魄,直到法器内戾气被填满,方才随着来时的方向缓缓消失在天际。
眼前的一切又随着摊在掌心中的珠子,恢复到了如今,却唯独栾溪最后逝去的那一抹笑,留在我心中久久不散,拼尽一切去努力算计着每一步,到最后结果还是一样,是不是我本就不该如此做。
周身像是失去了所有气力一般,我瘫坐在地上,望着通红的珠子。
远在天禄阁内的昭华却不知为何,体内一阵翻涌,周身修为凡噬竟险些破了护在十方圣水,口中一股腥甜涌上,溅在黄色的纱幔上,他一手撑在榻上,强撑着压下圣水的侵蚀,纵使派去玉枢和冥帝司两人去守着,却还是让仲灵冲破了种下的封印,届时想要瞒住的所有,怕是都会在此刻现了原形,想到此处,嘴角不禁荡漾出一抹苦笑。
冥帝司才刚走进暖阁,见此连忙飞奔过去。
一手搭在了昭华胸前,脸色惊慌的问道:“天君,是帝司办事不利,让栾溪遭遇不测,仲灵此时应该已然冲破封印了!您的旧伤可还能撑得住?”
昭华抬手拂开冥帝司后说道:“本君早已料到,他并非是能让人提早安排的个性,如今未能替她守住栾溪,待见面时又会是另一番责骂。”
话音才落,如海般的双眸黯然下来。
正如同昭华所预料的一样,也不知看着那颗珠子有多久,我才缓缓意识到情况的不对。
待我冲出屋子外时,玉枢真人正面对着月光不知在思考着些什么。
从前在九重天等昭华时,每日玉枢不离身,见我有霍乱天君的势头,玉枢便每每未曾对我流露出过一分半分笑颜,而今却出现在凡界,单论他同冥帝司的交情上可以做到,但论起我来,怕是不通报仙界已然是开了恩。
我将从玉枢那处抢过来的珠子摊在掌心之中,对他低声说:“白日里事出突然仲灵无心别的事,一直都知道真人从不会离开昭华半步,为何今日会独独出现在此帮助我?”
闻言玉枢真人转了身,但面上仍是一派清然,丝毫看不出有什么波动。
只是在我从前的印象当中,他从不是一个会多管闲事的人,更何况帮助我便有违了昭华的命令,没有一点好处。
将手中的玉册系在腰间,玉枢看向我的目光幽深,却未曾有之前的嫌弃之意,反倒是看向那颗珠子时,说道:“凡事无愧于心,便已做到应做的,无需自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