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惊奇的是,我居然在这个矿区里看到了耳钉男,我对他的印象还算不错,就走过去和他打招呼了,“哥,真有缘啊,你也在这。”
我不知道耳钉男叫什么,只能喊哥了,而且我在整个矿区里年龄是最小的,以后管谁都得叫哥,这也算放低了姿态,道上舔刀尖的,是很讲究辈分的。
耳钉男还带着那颗牙齿。
牙齿很黑,应该里面都烂掉了,昨天晚上光线暗,没注意,今天白天倒是看到了,我很吃惊,谁戴耳钉会戴人的牙齿?
这是个有故事的人,我在心里想着。
耳钉男恩了一声,终于理我了,这让我很开心。
接着,他居然丢给我一根烟,我麻溜接住了,然后拿出打火机主动帮耳钉男点燃。
我这么做有些当小弟的意思,事实上我真的有和他搞好关系的打算,我来这要想立威得有人帮我,一个人啥事干不成,而且我有种预感,我和他是同类人,唯一能抱的,也只有他了。
烟被点着,他用力吸了一口,就告诫我在这里不比外面,外面越强越没人敢惹你,这里越强打你的人越多,明白了吗?我点点头,说明白。
其实这和还没解放时的地主制度主.义一样,这地方是有老大的,老大就是老大,你一个小打手,在有老大的地盘强势,这不找揍吗?
一个人再厉害,也干不过一群人啊。
耳钉男继续干活了,他好像自始至终都是一个人,其他混子三三两两都有人说话聊天,就他一个人,孤零零的。
我琢磨着他应该不合群,就找一个打手问了,他挺不屑,说我认大哥也不认一个好一点的,跟这么个大哥没前途。
我说你什么意思,那个混子瞅了一眼耳钉男说:“他就是个丧门星,以前哥几个都是跟他混的,因为他有钱啊,跟着他有肉吃,但是之后,因为他一个人,整个家庭都家破人亡了,你说丧不丧?”
我没说话,想听他继续说,这时候耳钉男突然朝这里看过来,眼中,竟然带着一种极端的凶狠之色,我发现他握着家伙的手都握出青筋了。
“你再说一句,信不信我做了你?”他声音如受伤的野狼一般低沉,我都吓了一跳。
应该是这人提到了耳钉男不愿提及的痛处了吧,才会有这么大反应的。那还是不要说了,我赶紧和他撇开关系,跑去耳钉男那儿了。
那个混子也有些怕他,耳钉男说要做了他,他居然没骂回来,我有些惊讶,不过耳钉男总算不生气了,也不干活了,坐在墙角发呆。
见他这样子,我也有些茫然,不知道咋说话,又怕说错话了,于是干脆闭嘴了,坐他旁边。
这时,刘彪带着人过来了,看到我和耳钉男坐一起,表情,陡然变得古怪起来,这次他身后的人多了,足足五六个,有些底气。
就来到我和耳钉男面前,刘彪笑着对我说,“林哥啊,才刚刚升职,就和丧门星坐一起,不怕,连命都丢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