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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丁家酒楼,追出了一段路,还是没能追上冯太太,这老妇人被保安队几个壮小伙架着胳肢窝跑,恰似腾云驾雾,居然从胡爷的五指山里活生生脱逃出去,实属侥幸!
胡爷追不到人,并未善罢甘休,掉了个头,径自奔着自家花园小洋房去,嘴里骂骂咧咧:“冒牌货,还敢住到我家来,老子今儿晚上不把你撵出去,老子就不姓胡!”
“……老哥,你悠着点!”凤流盯他可盯得紧,生怕一个不留神,这人冲动起来,真做出什么傻事,后悔都来不及!
胡有为嘴里头骂,耳朵里却仿佛听到三姨太那火辣辣的嗓门:对,不姓胡,改姓王八乌龟去!
一想到娶进门来的那个三房,那也不是吃素的主,性子泼辣,伶牙俐齿的,那一对儿杏眼冲他那么一瞪……嘶!他顿时觉得脖子发凉,耸了耸肩膀,趁着胸口憋着的那股火气未消,壮了胆子往前冲,走得是虎虎生风,要气势有气势,要魄力有魄力,像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只是到了自家门前,两脚就不由自主地发软。
他回过头来瞪了一眼疯少,“你小子怎么老追在我的屁股后头跑?章台路上那么多红牌,不够你追的?”
凤流跟在他后面,眨巴一下眼睛,“三姨太,还要不?”
胡爷一口气堵在喉咙里,险些憋死他自个,“你小子别打歪主意!她即便是个冒牌的,那也是我胡某人娶进了门的三房!”虽说是个窑姐儿,但那模样儿可俊了,又解风情又懂得搔挠他的痒处……
噫?不对!他怎么净想她的好?
“这娘们可会败家了!成天拉着我上街买这买那,还到处卖弄风\骚……”难怪她与他圆房那晚,贴身穿的清凉小肚兜上绣着疯少的肖像,原来就是个窑姐儿!一个风流,一个多情,还真能凑到一块去……啊呸!
“你老是瞪着我干吗?”凤流莫名其妙,胡爷却火冒三丈,用脚上穿的那双蹭亮皮鞋,猛踹一下门板,“老子决定了,今晚就休了她,将她扫地出门!”
砰的一声,一脚踹开自家房门,胡爷风风火火冲了进去,还不忘顺手摔门,将疯少挡在了门外。
凤流放心不下,把耳朵贴在门板上,屏息凝神,一听……
好嘛,进了门的胡爷还没发威撂狠话,门里先响起了“小辣椒”那火辣辣的嗓门:
“死相!这么晚才回来,身上这衣服是怎么回事?你不是穿着中山装出去的么?一晚上死去哪里风流快活了?连身上的衣服都换了!你不给我老实交代,今晚别想睡到床\上来!”
“……姑、姑奶奶,你先听我解释……”
……
一听胡爷在门里的声音,软骨头小生似的,听得门外的疯少浑身抖三抖,扶着门叹气:老爷们,你那男子气概丢哪去了?
只听胡爷在门里解释了好长一段时间,等三姨太稍稍降了火气,胡爷自个又犯了贱,哪壶不开提哪壶,将冯家买窑姐儿冒充宛如嫁到他家中当三房的事,当着她的面这么一提……
得,今儿晚上胡爷家中可算热闹了!
连门外的疯少闻着动静都吓得慌忙往后退,哪还用得着贴耳在门板上听?这整栋小洋房都被高八度的女声给震得哆嗦了几下,屋瓦哗啦一响,险些揭了顶!
“敢数落我的不是?胡、有、为!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我不是宛如又怎么了?不是她你就不爱了?你说呀!说呀!你敢说一个‘不’字,看我不活扒了你的皮!我哪点不如她了?你说!你说呀!你敢说我不如她,改明儿我就另找个相好去!你整晚不着家,一回来就惹我生气,你立刻、马上——给我滚!滚、出、去——!!”
河东母狮般的吼声震天响,紧接着就是楼梯上乒哩乓啷一阵闹腾,英武雄伟的胡大探长直接从楼梯上滚爬下来,那姿态圆润似球,直滚到前门,才蹿起来猛地拉开门,猴似的蹦了出来,一路惊蹿,挣了命似的蹿逃到疯少面前,一把抱住他,带着哭腔嘶嚎:“哎哟我滴个亲娘,疼疼疼疼疼……疼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