晃着,张桓抬起一块石头,把吃剩下的鱼头鱼身埋了进去,这个时候他必须小心,不能留一点痕迹。
努力忍着嘴里让人恶心的鱼腥气,张桓在心里算计着自己的计划:
如果趁这个时候悄悄潜到船上去,干掉几个鞑子,把兄弟们放出来,一起把鞑子干掉无疑是最好的结局,可问题是海岸上的鞑子只有十个人,船上应该有二十个,让他一个人拿着鱼叉去杀二十个穿衣戴甲的鞑子,他可不认为自己是杀不死的兰博。
如果现在想办法回去搬兵,老天爷,现在他们的位置在庙山群岛的最东面了,到旅顺都比回登州近,可是旅顺那地方是他能去的吗?
如果现在先想办法把岸上的十个人干掉,不说能否成功,只要发出一声惨叫,那船上的二十个人就会把自家兄弟当成人质,自己只能是死路一条。
如果想办法把船弄走,可船上那二十个人也不是吃素的啊!
……
可恶的时代,缺枪少炮的年代,想了半天,张桓还是一点头绪也没有,难道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兄弟们被这些鞑子们带走?
听他们的意思,似乎是想直奔辽河,通过辽河转送盛京,似乎这次他们来是有什么目的一样。
既然想不出办法,张桓干脆不再去想,决定闭上眼睛再睡一小会儿,这伙鞑子不可能在夜里行船,以他们的航海技术,那无疑是找死,他还有一夜的时间可以慢慢来收拾他们。
张桓睡着了,梦里他又回到了从前,那还是刚刚当兵的时候,也是在这个小岛上,他的班长带着他来抓螃蟹摸海螺,他跟今天的这些少年一样大呼小叫的。
然后班长退伍了,他接任了班长,一干就是八年,再然后就是退伍转业到地方成了一名安监局的小官员,苦苦挣扎了三年,刚刚要准备提拔了,在一次例行检查时锅炉突然爆炸,然后他就来到了这里。
山洞里虽然还算温暖,但是仍然慢慢冷了下来,睡了大约两三个小时,张桓突然醒了过来,略活动了一下已经麻木了的身子,跳进海里,潜出山洞,重又爬到了那块突出的礁石上。
泊船的地方是一个小海湾,周边没有什么很高的礁石,一眼看过去都在眼底,现在只剩下一点红红的火光在跳动,其他的地方都是一片漆黑。
船上的人早已没有了声息,应该是已经睡着了吧?那么对于张桓来说,需要直接对付的就只有眼前海滩上的那几个人了。
远远望去,海边的篝火在燃烧着,影影绰绰地能看到旁边人影,看了半天却只发现了两个,其他的人都到哪儿了?
事到临头,已经容不得张桓再犹豫了,看了看天上的星星,似乎已经快要午夜了,这个时候正是下手的最好时机了。
风高月黑夜,杀人放火天。张桓摸了摸手中鱼叉,以前虽然也杀过人,但那都是用枪,现在只能靠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