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君喘了几口粗气,严厉地对邵瑛道:“瑛儿,你是正经人家的姑娘,像俞云清这种女人往后不许你再同他接触。”
“婉姐姐她不是……”
“怎么不是!”邵大夫人也怒了,“正经人家的姑娘哪个会出去抛头露面,周旋于几个男人之间,如今二十一岁有余仍未成亲?这种女人,说难听了,那就是水性杨花!”
邵瑛被母亲和祖母顶得不知该说些什么,荀表哥和婉姐姐的事她答应过不会外传,可是她心里已将俞云清当成了朋友,听人这样中伤她,她真的替俞云清委屈。
况且,她最担心的是荀表哥那样痴心于婉姐姐,她就怕今日之事传到荀表哥的耳朵里,他会迁怒于母亲和祖母,只怕,到时不会善了……
“瑛儿,不是二婶说你,你素日顽皮老太君都能担待,只是你为了俞云清那样的女人和老祖宗顶嘴,实在太不懂事了!”
“俞云清嚣张蛮横,误打误撞救过王爷便能不知天高地厚,她一个女人如何能让几位将军都听命于她,还不是使了些见不得人的手段,你怎能跟她学?”邵二夫人完全是来搅局的,这话面子上为了邵瑛好,却句句砸在了老太君不能容忍的地方。
“你……你们……”邵瑛真不知该如何同她们辩驳,此时她才发现其实和俞云清相处了这么久,自己对俞云清的了解也只限皮毛。
她只知道俞云清是个极精明、极骄傲的人,而且,她还很怕俞云清。故而,她在俞云清面前是不敢太放肆的,但是大多数时候,俞云清还是一个很好相处的人,甚至比大多数人都宽容,邵瑛不知为何大家都那样偏着眼看她。
“好了,你往后不许再和俞云清有什么接触。”老太君一锤定音。
邵瑛有话想说,却又说不出口,只得踩着脚说了一句:“表哥待她如珠如宝,你们与她为敌是会吃亏的。”
邵瑛说完便往外跑,老太君捶着桌子让人将她拦住,可邵瑛却直接推开她们跑出了门。
邵瑛走后没多久,便有人来禀报,说俞云清未曾进府也未曾离去,不闹事,也不说话,只让马车停在府第门前,坐在马车里不出来,显然,是在等邵家主事人出来给她个交代,身份之别,高低立见。
老太君一听,脸色微僵:“不想这丫头还真沉得住气,不必管她。”
邵瑛一路跑出门来,正看到俞夷府的马车,同寻幽打了个眼色想问问俞云清是个什么情况,却不想寻幽也只是摇头。
邵瑛犹豫了一下,钻进了车厢里,此时俞云清正好张开眼,邵瑛张了张口,不知怎么说,俞云清伸手拉了她坐下来:“不必多说,我并未怪你。”
邵瑛沉默了,看了俞云清一会儿才犹豫着开口:“婉姐姐,你可知旁人是如何说你的?”
俞云清看着邵瑛,眼中流淌着邵瑛看不懂的情绪,像是一种悲凉的坦然,很模糊,她垂了垂眼眸:“知晓又能如何?”
“你便不觉委屈?”
“有何可委屈的,我想要的一切都有了,旁的还有何关系,我不需要些不相干的人来理解我。”
其实又怎会不委屈?
即便一个人再如何坚强,也总有脆弱的地方不希望被任何人触碰,你的不得已得不到旁人的理解,被言语中伤,也无从解释。
从独自默默承受到坦然听之任之,没有人会明白你独当一面的背后流了多少眼泪,不相干的人永远不会同情你理解你,你又何必自讨没趣?
放手去搏取自己想要的一切,自己开心就好了,又何必要旁人喜欢,从轻易脆弱到不懂脆弱,其实并没有想象中那般难熬,只要过去了,所承受过的一切就都可以一笑而过,它慢慢变成一种习惯,连自己都不在意了。
然而,她却从没想过有一日会有那么一个人,无微不至的在意着她每一丝的变化,会替她在意那么多她自己都已经无所谓的事情,此生能遇见他,真的很好。
“你可是在想荀表哥?”
邵瑛俏皮的对她笑了起来,俞云清猛然一惊,发现自己竟走了神,收起唇角的笑容,俞云清硬着嘴道:“谁想他了!”
时间一点点过去,老太君也有些坐不住了,这时,邵大夫人上前道:“老太君,进出的人那样多,传出去唯恐有损名声。”
老太君不满地呼了口气,却也无可奈何,只得招人进来:“去通知琏儿,叫她亲自引俞云清进来。”
下人得令立刻去园子里请了邵琏,邵琏听罢愣了片刻,她未曾想俞云清那么傲的脾气,竟也没有发火,对亲自去请她这事更是一万个不情愿,然而老太君的话她也不敢忤逆。
邵琏只得悄声出去,却未料想杨妍和梁紫苏却从后跟上来:“邵二小姐可是要去接婉姐姐,不若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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