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个人站在高台之上,晚风轻拂,撩起他散落的长发,就像是误入尘世的仙人,脱尘远俗,直叫人觉得他随时会飞回云端。
俞云清免不了也是要行礼的,却并不像别人一样不敢去看他,荀卓文的目光在场中扫过,两人的目光自然便撞到了一起。俞云清一时不知该如何,竟是莫名生气起来,却也不知是在生他的气还是在生自己的气,便用力一撇,将头拧向了一边。
此次宴会最出彩的贺礼便是白家进献的一株高达数米的红珊瑚。白家并不算很显赫,但此次显然是耗费了极大的心血。献礼还未结束,众人便纷纷猜测此次头筹非白家莫属。
俞云清听得这些评论默默勾起了唇角,竟是白家,这可让她说什么好呢?世事可真是巧。
这进献贺礼看似风波平静,实则内里是各个家族的比拼,尤其这些辽歌本城的世家,定是有一个要同白家一起拔得双头筹的,若让外来客夺了风头,这面子可就丢大了。
俞云清抬起头看了寻幽一眼,她要的是宴会头筹,不过打击白家这件事可以让寻幽过过干瘾,反正白家是得罪定了,那不如得罪彻底一点。
看寻幽那副恨不得吃了白越的眼神,俞云清竟不知该说些什么。多年枕边人,一朝反目成仇,这世间的事是多么变幻无常,情爱这回事,究竟能长久几时?
“寻幽,俞夷府的贺礼由你亲自进献,去准备吧。”
“小姐?”寻幽有些疑惑,甚至不敢相信,俞云清玩味的看着她,“怎么,不愿意?还是不忍心?害怕了?”
寻幽冷笑:“是他负我在先,我又何须顾念旧情,只是……”她如今不过小小一个婢女,何来的整个白家抗衡?
先前她那么恨白越,恨不得立刻杀了他,可如今白越出现在她面前,她才发现自己是多么愚蠢,温家已亡,主家也不可能为了两个无用的旁支女子而得罪白家。
“可记得我同你说过什么,只要你不触及我的底线,你做什么我都可以当做不知道。我的人,谁都不惧!”
寻幽看着俞云清,突然看清了这个女人是多么的不简单。她其实是想说可怕的,俞云清行事太过果敢狠辣,有着男人都没有的魄力以及强大的控制欲,她是一个不容许任何人在她之上的人,若她身为男儿……
“是。”寻幽低头行了个礼,目光幽深地往荀卓文前的方向看了一眼,才转身离去。
“寻幽。”身后突然传来俞云清冰冷的声音,寻幽身形一顿,回过头来,却见那一双杏仁眸中尽是杀机四溢,那张温婉的脸也随之冷骇异常,“温家获罪是罪有应得,你想报复我可以放任,但你若不知死活记了不该记的仇,我会亲自了结你。”
温家的下场,毕竟下达裁决的,是荀卓文。
寻幽咬了咬唇:“奴婢明白。”
寻幽离开后,俞云清才看了一眼焚香:“你也一样,有些人不是你能动的。”
焚香吓得后退一步,她还没那么不知死活,况且荀卓文还曾救她一命,自己的一切攥在别人手中,自己的位置,她还是看得很清楚的。
荀卓文听到这句话,顿觉心情一片大好,这个生辰宴总算有点开心事,这个死女人也终于知道维护他了。
全场的目光都在荀卓文与贺礼上,看见荀卓文平淡的脸上漾出笑意,众人心道这一家怕是要腾达了。巧的是,这一家不是旁人,正是邵家二房,也就是邵琏的生父。
邵二爷有些吃惊,因为这尊玉佛并不出众,王爷为何偏偏上了眼?而邵琏则没那么多想法,只要王爷肯捧她父亲,那从今往后,辽歌城,还有谁敢看扁她邵琏?
“俞夷府既为我辽歌第一世家,想必俞二姐姐准备的贺礼,必是不俗。”很快便轮到了最后一家,不待俞云清起身便听林琦娟那刻意亲近的声音响起。
“娟儿,不得胡闹。”林父喝了一声,却完全没有责怪的意味。
林府献上的五坛百年陈酿与白府的红珊瑚树和所谓“博得化齐王青眼”的邵家二爷献上的青玉古佛乃是此次宴会最大的热点,哪一家都有可能拔得头筹。
其实没有人会公开分个高低,但就主要的是各府争个面子,毕竟,贵重与否,众人心中自有论断。
“爹爹,人家哪有胡闹。俞二姐姐身上穿的可是号称‘千金一尺’的月华锦,想必献给王爷的贺礼更是极品!”
梁紫霄闻言眉头一皱,幽深的目光射向林琦娟,正将她唇角那抹笑意看进眼中。而林琦娟说完似乎也有些心虚,偷偷向梁紫霄的方向看了一眼,梁紫霄的好心情突然放空了。
竟被她听到了,不仅如此,还被当场拿出来讲!他可是听说荀卓文和俞云清两人正闹着别扭,这时候添这种乱,你说这……祸从口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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