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
俞云清总是能给人以惊艳之感,而这一次更是格外让人眼前一亮,一想到她为了参加自己的生辰宴而精心装扮,荀卓文勾起唇角,以手支颐撑着栏杆:“开心点,好好玩。”
“这才是真正的世家女子啊!”梁紫霄握着一把洒金折扇,放在手中把玩着。
“梁公子何出此言?”薛远不解问道。
“长安不曾听过那样一句话吗?美则美矣,少一份风骨。风骨这俞西……”梁紫霄摇了摇头,“这世间不缺美人,尤其此类宴会,不仅是这些世家小姐,连一个粗使婢女都是精心挑选,姿色不俗,但又有几个能让人惊艳?”
看薛远陷入思索,梁紫霄又道:“所谓风骨,深植于骨髓,由内而外,不自觉中流露,身处于万美之中,亦能一眼辨出。如今这世道,莫说普通女子,便是许多世家女子,都缺少那一份风骨。你放眼瞧去,能抓住你这双眼的能有几个?”
梁紫霄哥俩儿好地勾着薛远的脖子,另一只手扣着他的脸将宴厅环视了一遭,梁紫苏按了按眉心,无奈的长叹一声:“哥哥。”
杨肇在一旁有些看不下去,轻咳道:“阿霄,注意身份。”
别给殿下丢人!
当然这句话杨肇没说出口,但言外之意也很明确。
作为荀卓文的左膀右臂,杨肇与梁紫霄关系自然不错,两人在军中并无职位,却能插手所有的事情,因而很得人敬重。
杨肇生性温和儒雅,不需别人操心,相反,还要时刻操心荀卓文和梁紫霄。这两人一个要美人不要江山,动辄就要离家出走,四处闯祸;一个生性不羁风流,以职务之名天天往香楼里钻,视礼教规矩如无物,整日和人称兄道弟勾肩搭背,不分场合不分人,性子倒与同是江湖出身的明景有几分相似。
梁紫霄被兄弟和妹妹两面夹击,无奈地拿扇子敲着头直叹气。
薛远如言看了一圈,发现确实如此,俞云清此女不算漂亮,但确实总能往人眼前闯,不过薛远还是道:“不过是那身衣裳出彩,不是说人靠衣装嘛。”
梁紫霄恨铁不成钢地用折扇敲了敲薛远的头:“整日和林二混在一处也没将你教好,真不知是他笨还是你蠢!你呀你呀,被你那没趣的兄长害惨喽!”
“那分明是教坏!”梁紫苏轻声嘟囔。
“紫苏你……总拆哥哥的台!男人嘛,风流一点也是正常的,你个小孩子懂什么,不要胡乱插嘴。”
“紫苏,来这里。”文韵实在看不过,便唤了一声。梁紫苏应了一声,看了一眼自家哥哥,满心无可奈何。
梁紫霄看着远去的妹妹,故作伤心道:“被抛弃了呢,啧啧,我辛苦养大的妹妹呀,为何就不能谅解哥哥的辛苦呢!”
“梁公子,方才的话……”
“笨小子,去问林二!”梁紫霄三言两语将薛远轰走了,随即目光转向场中的俞云清。
俞云清此时正与几位大家族的家主交谈,笑容温婉,举止端庄,配上那一身出尽风头的华衣,既有名门闺秀的优雅,又有决策者的睿智与从容。荀卓文为这样一个女人折服也情有可原,但是听肇说,这个女人可不好对付。
梁紫霄的目光变的探寻:“有时候,衣服更挑人呢!”
梁紫霄笑了笑,黑色、金色、深蓝色、正紫色、正红色,是最能彰显尊贵的五种颜色。细看俞云清今日这身衣服,内紫外黑,点缀以金色,甚至连首饰都以金红二色相衬,如此大胆的尝试不是谁都能做到的。
因为最尊贵的颜色也是最俗气的颜色,稍有不慎,这衣服穿在身上便会显得俗不可耐,而且这绣样竟然是大朵大朵的金牡丹。
牡丹雍容华贵,是花中之最,是最常见的花样,但果真能将这牡丹绣纹穿出其华贵味道的女人,真的不多。
贵妇小姐们参加宴会时对这五种颜色使用极为谨慎,更有甚者,大多数人只会关注衣服美丽与否,不会偏重其尊贵意味。一来是没有足够的自信,二来根本没有此类意识。
梁紫霄敢断定,遍观整个辽歌,甚至整个化齐郡,都没有哪家成衣店会做这样的衣服,因为卖不出去。这件衣服很衬人,也很挑人,想必是俞云清亲自吩咐制作,旁人不会大胆到如此程度。
俞云清刻意为之,可不是只为出彩。今晚不知会有多少人想剥掉她这层华丽的衣裳,她这是要立威,为俞夷府立威,更是为自己立威,今日可有得瞧了!
“云清见过孙世伯、李世伯、温世伯。”
“世侄女免礼。”三人急忙来扶,俞云清手上戴着的那枚翠绿色指环,那可是俞氏家主的信物。
外人看来,俞云清闭门不出,除了杨家那一宴也不曾露过面,一直声称养病,其实暗地里,俞云清早给几位有世交的大族族长背写过帖子,称正在养病不宜上门拜见,以帖问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