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说那是因为他上战场满身都会有血腥味,他觉得那是死去的人留下的不甘和怨念。
将军说战争其实是两方为了得到更多利益而使用的手段,士兵们并没有错,他们也只是各司其主。那些遗留在将军身上的味道,会让他夜不能寐。也正因为如此,久而久之,将军的嗅觉越来越敏感,他也越来越爱干净,容不得丝毫污秽。
所以将军府虽然相对于其他府邸要简陋些,却一直打理的一丝不苟。
将军夫人是个大家族出生的小女儿,虽也念了不少书,但是她从小身体偏弱,并不太常出门。即便后来嫁给了将军,也总是整日呆在府里。
项菲仪想起将军夫妇被发配边疆的事情就心疼的呼吸不过来。爹爹那样爱干净的一个人,去了街道上都盈满风沙的日暮城,而且又没有水可以清洁,他要如何生活?
还有娘亲,她身体不好,在那样昼夜温差巨大的地方,可怎么过的下去?
想得越多,项菲仪越难过。她心里克制不住的怨起了幕后黑手赫连炫,怨起了不分青红皂白的赵煦。但是更多的,她恨的还是自己。恨自己没用,恨自己救不了爹娘。
心里面一旦决定下来要去日暮城,项菲仪便发现自己身上仿佛充满了力气。她朝着月亮的方向,一步一步毫不犹豫的前进着。
但是项菲仪终究是第一次走这样的路。她虽然知道要一路往西,但是免不了还是在山路崎岖的复杂小道上迷失了好几次。等到天都亮了,她才看见前方山脚下视线所及的地方,有一个小村落。
项菲仪几乎要哭泣了起来,走了这么久,力气早就消耗殆尽了,她即便再充满干劲,身体也还是吃不消的。看了眼视线中的村落,路途也不算太遥远,思量了一小会儿,咬咬牙便往那里去了。
项菲仪走了大半个时辰,好不容易下了山,走到了村落。
两个小娃娃正在村子外的石头边玩耍,远远就看到了项菲仪。两个人好奇的看着项菲仪,大眼睛一眨一眨的可爱的不得了。
项菲仪勾起了一个无比良善的笑容,弯着身子和他们说话:“可以告诉姐姐这是哪里么?”
“这里是礁溪村。你是谁呀?”大一些的小孩子回了话,眼睛紧盯着项菲仪。
“我是去西边的旅人,路过这里。你们家有大人么,可以带我去见他们么?”
“旅人是什么?”
“旅人啊,就是四处行走的旅行者。”
“啊!是去过很多地方的人么?”大孩子眼睛瞪得更大了,一副崇拜的模样。他用力点点头,伸手就去拉项菲仪的手。“姐姐跟我们走吧,爹娘在家里干活。”
项菲仪笑的温柔,很喜欢这纯真的孩子。她任由手被拉着,随同这两个小家伙进了村。
“娘,娘!看我们带了个旅人姐姐回来!”大孩子一边拉着项菲仪,一边嚷嚷着。
“什么旅人姐姐?二武你又做什么坏事啦?”妇人的声音从屋里传来,随后便想起了脚步声。
“呀!真的有个姑娘!他爹!孩他爹,有客人来啦!”是装扮简朴的中年妇女,有些黑,皮肤不好。但是看到项菲仪的时候,脸上扬起了热情的笑容:“姑娘,站在外面多不好,快请进屋来坐。”说罢,指了指身后的屋子,让开身子请项菲仪进去。
“客人?什么客人啊?是谁来啦?”中年男人的声音传了过来,随着声音的落下,刚走进屋的项菲仪就看见了一个大叔模样的男人。
项菲仪很少看到这种类型的人,她接触的都是有头有脸有身份的人,修养气质包括装扮都很是了不得,从来没有这样子粗糙的。也许很小她亲爹娘还在的时候见到过,但是项菲仪是真的没什么印象了。
所以对于这样的普通人和这样简陋的屋子,项菲仪只觉得非常新奇。
“大哥大嫂好,我是路过的旅人,途径此地,想要讨口水喝。”项菲仪只扫了屋子一圈,也来不及细看,见这一家子人都兴冲冲的看着自己,不太好意思的笑笑,开口到。
项家夫妇从小就生长在礁溪村,这村子人烟稀少,又地处偏僻,几乎见不到什么人。即便偶尔有迷失的路人,也只是问了路匆匆走了。
项家夫妇这般大年纪,第一次看见这样漂亮华丽的姑娘。她的衣服是绸缎做的,外面披着羽绒的厚披风,她束发的发带是蚕丝手工织的,项家夫妇看不懂那些由反复工序制作出的东西,不过他们却也知道,这都是很贵重的。
“姑娘别站着,快坐快坐。”妇人最先反应过来,招呼项菲仪坐下。可她低头一看,只觉得自己家的凳子太脏了,便拿衣袖用力的来回擦了擦。可擦了之后,发现还是那样,便满脸尴尬。她回头,对大孩子说:“二武,你快去娘屋子里把那条薄毯子拿过来。”
说罢,又对项菲仪说:“姑娘真是对不起,您稍微等一等再坐吧。”
项菲仪这才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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