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贤做完治疗出来, 看到的就是三梦蜷在外面沙发上打盹的样子。
大概是为了讨个吉利,她今天难得穿了件红色衣服,加上大楼里暖气开得很足, 她睡得有点热, 映得脸颊红扑扑的, 嘴巴微张,耳机线还没拿下来,手中手机的屏幕上那个黑胶片的图标还在持续地转着。
前台小姐想帮忙叫醒她, 他却比了个嘘的手势, 在她身旁坐下来,然后干脆摘了她一边耳机放进自己耳朵里听。
点红心或者删歌,都不如他亲自陪她听一听。
歌里唱:不要虔诚直到懂得怎样去爱魔鬼
不能容他宠坏
不要对他倚赖
……
他发现每次能打动他们彼此的歌声, 都像谶言。
这首歌听完, 三梦才醒过来,睁眼看到妙贤坐在跟前,吓了一跳:“已经结束啦?现在几点了?”
一边说, 一边飞快地抬手抹了抹嘴, 确保没有因为打盹口水流得到处是。
妙贤很温和:“刚刚结束而已。”
她努力瞪大眼睛, 想从他脸上看出点什么不同来, 甚至用力辨认了一下,看他有没有变成另一个他。
可惜什么也没看出来。
“你……有什么感觉,有没有觉得不舒服?”
好熟悉的问题。想当年, 他们初夜时, 好不容易突破了她身体里最后那层阻碍, 她气喘吁吁的,也是这样问:你有什么感觉,有没有觉得不舒服。
怎么可能不舒服呢?虽然过程中也有点细微的疼痛,但那一刻他才真正明白为什么哀哉三界,爱欲为根。
三梦看他脸红,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喂,不会真的很难受吧?”
有什么感觉一定要说出来啊,不然她该怎么为他分担?
“我没事。”他摇头,“今天只是开了个头,没有太大压力。你如果不放心,可以亲自问王老师。”
王襄平这时正好从办公室探头出来叫她:“三梦,到你了。”
“我也要去?”她指了指自己。
妙贤笑着拉她起身,把她送到门口,学她说:“我在这里等你。”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来做夫妻感情咨询。
王襄平看她一脸忐忑,上来就先安她的心:“别担心,挺顺利的,他的病灶在童年经历无疑,所以你也想想办法,多了解一些他童年的事。”
三梦叹口气,在不惊动他父母的情况下,要了解他的童年阴影,真的是好难啊。
她再次不由自主地想到了他的大哥,感觉陈卓就是她的救命稻草。
“循序渐进,坚持治疗,会好的。”王襄平说,“你还有什么要问我的吗?”
三梦摇摇头,突然又想起来:“那个,最近家里装了很多摄像头,可能会记录下他两种不同人格的行为特征,要拿给你看看吗?”
“有这样的资料当然最好,是妙贤自己装的?”
“是分裂出的那个他。”
三梦就把那个妙贤愿意妥协以第二种治疗方案融合彼此的想法说给她听,王襄平听完后沉吟道:“他有这样的想法倒也不是坏事,等以后催眠引出他来后,可以试着跟他谈谈。”
总之现在先把既有的视频资料带来给她参考参考,对了解他的病情大有益处。
…
因为不想让家里人知道妙贤的病,他们来做治疗都没让司机老赵开车,而由三梦开着她的小车充当司机。
为了避免妙贤受刺激,她开得很慢很小心。
妙贤看她专注地握着方向盘,说:“难得你休几天假,还要陪我做治疗,辛苦你了。”
“嗐,这有什么,总比加班强啊。你也别你啊我的分这么清楚,我怪不习惯的。”
另一个人格的他肆意妄为,从来不知道客气俩字怎么写。
他也看出来了,问道:“‘他’平时……是不是不会这样跟你说话?”
“是啊,想到什么就做什么,一点都不在乎别人感受的。不过偶尔也会做点好事,比如不知道什么时候动了我手机,在里面下了好多歌,让我今天在外面等你不那么难熬。”
妙贤愣了一下:“你是说,今天你听的歌是‘他’帮你下的?”
“是啊,不然还会有谁。‘他’就是这样自作主张的,防不胜防。”她轻轻笑了笑,“不过‘他’居然知道我喜欢粤语金曲啊,我自己都好久没听过了。”
虽然看似埋怨,却有种只可意会的亲昵在里面,就像老夫老妻,在外人面前大大方方爆对方的糗事。
她轻轻哼唱起来,手指在方向盘上打着拍子。
妙贤垂下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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