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瑞第一个反应是捂住眼睛, 不让自己双眼沾染任何图画中的元素。
进入画中的人, 好像都是盯着画面,并且与此同时产生了某种对画面中人物的向往, 才被拉进去的。
就像文顺, 他夸奖舂米的妇人丰腴,心中产生悸动就飞进去了。
王瑞死死闭着眼睛, 但为了保险, 还用双手蒙住了。
可眼睛看不到,周围死寂, 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他更害怕了。
他思考下一步该怎么做, 这时饥肠辘辘, 肚子不争气的咕噜作响,他本能的想到韦兴贤飞入画中和贵族们宴饮,想必这个时候吃的正欢。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他就意识到了危险,赶紧大叫了两声扰乱自己的思绪,不去联想画面中的宴客情形, 万一他想吃东西的念头太强烈, 就算不看画面, 也被拉进去吃喝怎么办?
岂不是全军覆没了?他现在大家获救的希望。
他没被抓进去不假, 但这个困局要如何解决?尤其是他现在处在连眼睛都不敢睁的情况。
不过, 不管怎么说, 他总不能待在这里坐以待毙, 好歹出了这个黑店, 先回去搬救兵再说。他便紧闭着眼睛,盲人摸象一般的往店门口摸去。
这个时候,他突然听到女子的嬉笑声,他忍不住睁眼回头看,就见壁画上拈花的少女和舂米的少妇们的动作都变了,花朵和米舂散落了一地,她们被进入画面的男子们追逐,有掩口笑的,有褪掉衣衫的,也有逃走的。
就在王瑞这一眼的瞬间,画面又有变化,像是慢动作一般的,有一个家丁扑倒了一个少女,两人跌进花丛不见了。
早前杵在一旁的家丁们,这会也都纷纷在画面中活动了起来,不是在一旁观望了,或者走动,或者也去追女人们。
霍柯牵着一个垂发少女的手,似乎在诉说什么。
文顺则被一个丰腴的妇人抱在怀里。
而跟赴贵族筵席的韦兴贤,这个时候显然喝高了,与在座的男子们一起弹起了琵琶为酒席助兴。
仔细去听,甚至能够听到他们或嬉笑或高歌的声音。
王瑞怕自己听到声音也被吸进去,顾不得那么多了,撩起衣摆,几步跑出了门,准备驾马车回城里搬救兵。
可他一踏出酒店的门更懵了,王霍韦三家的数量马车都不见了,停马车的地方连根马毛都没有。
此时此刻,王瑞只能靠自己的两条腿了,发扬自己遇到尸魔时迸发出的善于奔跑的技能,他提起一口气,拔腿就跑。
他跑了一会,又发现不对了,为什么太阳落山如此之快,升起来的月亮如此之圆?
他以前只在插画中看到过这样的诡异画面,半山腰上升起的月亮足有半个天空那么大,散发着银白的光芒,因为又大又圆,甚至能清晰的看到月亮上的月坑,
这特么的什么月亮啊?难道月亮也能成精不成?
王瑞不太敢继续跑了,慢慢驻足,这天都黑了,如果自己跑不进城里,晚上岂不是要被冻死在这荒郊野岭?
他现在真的没主意了,他想得太入神,一个没留意脚下,只觉得脚下一空,接着整个人翻天覆地的一阵翻滚。
他摔进路边一个土坑里了,土坑里积满了雪缓解了冲击,他摔得倒是不疼,就是滚了一身雪。他从坑里爬出来,坐在路边,正打算站起来,忽然觉得眼前多了什么东西。
他谨慎的抬眸,看到不远处的雪地中,站着一只红狐,通身火红的毛皮像是站在雪地里的一簇火焰。
是那天在屋檐上看到的狐狸,虽然狐狸长得的都差不多,但他凭借感觉认定,就是它。
王瑞咽了口吐沫,这又是什么情况?
狐狸向他走了过来,步伐轻盈,在雪地上留下一串串脚印,若是平时,王瑞说不定就避开了,但今日情况太诡异,使得一只狐狸的出现,反而不显得那么突兀了。
狐狸走到他跟前,用额头在他左袖子上蹭了蹭,似乎是想拉近两人的关系。
王瑞颤抖的伸出右手,在它额头上摸了摸。
自己这是什么臭毛病,看到犬科动物就想人家摸摸脑门。
狐狸没有抗拒,很温顺的让他抚了抚额头,继续在他衣袖上蹭着。
王瑞觉得现在不是逗弄野生动物的时候,苦着脸道:“不知你是人是鬼还是仙,我现在有事得走了。”
就在此时,狐狸突然立起了身子,只用两条后腿站立,两个前爪扣在一起,朝月亮拜了拜。
动物都会拜月,为的是吸收月华来修行。
王瑞见它这般,不敢轻举妄动了,这绝对有问题。
狐狸拜完月亮,面向王瑞,突然开口道:“秀才相公,你看我像什么?”
狐狸说话了?!王瑞惊骇的张大嘴巴,但转念一想,人既然能飞进壁画中,动物说话又有什么不可能的?
狐狸见他没有吭气,以为他没听清,又说了一遍:“秀才相公,你看我像什么?”
王瑞从震惊中回过神来,问他它像什么?这要怎么回答?
“像”说白了是一种比喻,本体和喻体不能是一种东西,能说姑娘像花朵,但不能说姑娘像姑娘,花朵像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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